陳尚遠已經在內心判了陳慶死刑!
不過陳尚遠的怒火很快就沒了,因為去往涼州城的路上,他們碰到了一處乾的熱火朝天的工地。
看著青壯喊著號子,把水泥和石子摻在一起,讓陳尚遠駐足的原因是,這明顯是官府的工程,不遠處還有小吏監工,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
這怎麼可能?
官府的工程都是徭役,誰家乾徭役能笑得出來?不哭就不錯了!
徭役沒有工錢,也不管吃喝,乾糧自帶給官府乾活,所有百姓都對徭役深惡痛絕。
陳尚遠揮手讓車隊停下,他親自下車走到一名歇息的老者身邊,讓他欣慰的是,就算有老者休息,也沒人來管。
放在其他的徭役場所,小吏早就過來了,休息?不拿鞭子抽你就不錯了!
“老爺子,您這麼大歲數怎麼還來服徭役?朝廷不是說五十六歲就能免徭役了嗎?”
老頭咧著嘴,拿著水壺喝了一大口之後才說道。
“老朽今年都六十三啦,都是王爺心腸好,才讓小老兒一大把年紀也能上工。”
陳尚遠隻感覺胸膛怒火在燃燒,恨不得現在就快馬加鞭趕往涼州城,把陳慶那個小兔崽子碎屍萬段!
人家老頭都六十三了,還讓人家上工?這還是人嗎?
他強忍暴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問道:“老人家,為什麼說安王心腸好?你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服徭役,這叫心腸好?我看他心都黑透了!”
老頭頓時麵色一變,怒聲道:“大膽!你敢對王爺不敬?”
陳尚遠愣住了,這老頭腦子是不是壞了?安王讓他一把年紀的上工,他居然還對安王感恩戴德?
不遠處的侍衛聞風而動,紛紛握住了腰間的武器,虎視眈眈的圍了上來。
這邊的騷亂也讓不遠處的青壯看過來,一個個拿著家夥,眼中凶光畢露。
涼州這種四戰之地,民風彪悍得不像話。
陳尚遠揮揮手,示意護衛放下武器,他溫聲問道:“老人家,這裡麵或許有什麼誤會,我是外地人,你們為什麼這麼敬仰安王?”
老頭看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才吆喝一聲:“行了,都好好乾活,這是外地人。”
一眾青年頓時了然,開始熱火朝天的乾活。
老頭咂咂嘴,對陳尚遠說道:“我們王爺啊,那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好人,他來之前,涼州道路崎嶇,尤其是山路,更是不知道摔死了多少人。”
“而且全是馬匪和草原蠻子輪流來搶,他們可不是搶了錢就走,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把人抓回去當大牲口使喚,我就被抓過,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從王爺來了之後,不僅馬匪都沒了,還帶著騎兵主動出擊,不僅打得那些蠻子不敢來涼州,還救回來了好多人,我就是被王爺救回來的!”
陳尚遠麵色逐漸緩和,難怪這小子敢修路,原來是有把握打的草原部落俯首稱臣,那就說得過去了。
“因為救命之恩,所以你願意一大把年紀服徭役?”
陳尚遠感覺發現了真相,但是安王這種做法他並不認可,民心所向是好事,但是民心不能肆意揮霍!
但是老頭的話卻再次顛覆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