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坤滔滔不絕,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陳慶對策論考題的解釋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就連許多保持中立,並非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們,都覺得沉浸此事做得有些過分了。
“關於經書典籍的注釋確實不可隨便更改啊!我們已經統一了天下文人士子的思想標準,若是橫加乾預的話,恐怕會引來致命的後果。”
“沒錯,當下的典籍注釋已經是最契合我們大梁發展的了,按照安王殿下民貴君輕的思路來解釋這句話,確實非常不妥。”
“何止是不妥,陳慶分明是把陛下放在那些賤民們之下!此等險惡的用心,難道不應該將其斬殺嗎?”
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甚至有不少官員主張直接將陳慶斬殺,以儆效尤,穩定天下文人的思想。
陳尚遠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親兒子殺死,更何況陳慶的所作所為,完全是針對世家大族。
隻不過他說出來“民貴君輕”這句話,多少觸怒了陳尚遠。
“夠了!”
看著如同菜市場一樣爭吵的朝堂,陳尚遠憤怒地吼道。
“你先說說,為何會打算更改經典的注釋?”
陳尚遠皺著眉頭問道。
他肯定不會問罪陳慶,所以才會給對方一個辯解的機會。
隻要陳慶稍微一低頭,陳尚遠就會將此事輕輕揭過。
“父皇!當今的天下又怎麼能用三百年前的典籍注釋來治理呢!更何況所謂的許子期注釋的典籍,根本就沒有把皇權放在眼裡!”
聽到陳慶這麼說,薛坤頓時怒了。
就連許平,也有些咬牙切齒。
許子期乃是他們許家的老祖宗,竟然被陳慶如此羞辱,讓他許平的麵子往哪裡擱?
“你少在這裡信口雌黃,明明是你的民貴君輕之說,才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為何又牽扯到許聖人?”
薛坤指著陳慶罵道。
“難道你們還不承認嗎?”
陳慶麵露不屑之色。
“在你們對這句話的解釋中,強調的是你們世家大族定海神針的作用。可典籍的原本之中卻從來沒有第三人,隻有君民二者之說!”
“是你們橫加乾涉,硬生生地把百姓與父皇之間的關係割裂開,你們做的惡事都能推到陛下頭上,而陛下所行的善舉卻都安到你們頭上!”
“這難道不是對陛下不敬嗎?”
全場一片沉寂。
陳慶的話,已經徹底把皇權和世家大族之間的矛盾擺在明麵上了。
原本還對陳慶提出民貴君輕之說,感到不滿的陳尚遠,在聽到這番說辭之後,心中感動得無以複加。
他當然清楚,陳慶為何會在閱卷標準上寸步不讓,無非就是希望挑選出來的人才能夠忠於皇帝,而不是世家大族!
“荒唐之說!我們世家之人隻不過是協助陛下管理天下而已,又怎麼可能會平白收攬民心?”
“還請陛下下旨,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家夥拖下去治罪,以儆效尤!此人不除,恐怕天下文人士子都會亂起來!”
就連許平都親自下場,請求陳尚遠嚴懲陳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