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蘭樞先行離開,去安撫感知到血的味道的夜間部學生。降穀零靠在牆邊,隻是看著。
“你肯定被嚇到了吧,差點發生可怕的事情,一直沒能對你說出真相,我很抱歉,優姬。”黑主灰閻收起藥品,和黑主優姬道歉。
黑主優姬猛地抬起頭,語氣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zer會是吸血鬼?”
“優姬,你真的想知道嗎?”
於是,那場血腥的慘案終於對這個少女揭開。
在黑主灰閻說明的時候,錐生零一直未發一語。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站在牆邊的降穀零像是受夠了這場戲,“如果你們無法處理好,我會如實向協會長報告的。”
“怎麼會?”黑主優姬還沒能來得及接受現狀。
“能麻煩你先不要像協會報告這件事嗎?”
理事長推了推眼鏡,而降穀零聳了聳肩。
“當然,不是現在。”
“我們回去吧,降穀君。”錐生零阻止了二人繼續交談,離開了保健室。
黑主優姬幾欲開口,卻又一次沒能阻攔。
後來要求夜間部噤聲的玖蘭樞又回來安慰了不知所措的黑主優姬,而後他與黑主灰閻的談話被躲著的黑主優姬聽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降穀零和錐生零都請假了,黑主優姬去尋找玖蘭樞卻遇到了藍堂英。
具體的經過是由諸伏景光發在群裡告訴大家的。藍堂英因為言語不當,對黑主優姬有攻擊行為又一次被玖蘭樞懲罰了。
昨夜錐生零的血液確實引起了騷動,但那是因為白薔薇的氣息中卻帶著腐朽的,獨屬於正在墮落的LvE的氣息,沒人知道那是誰的血液,至少錐生零的身份目前還沒有暴露。
錐生零從昨夜回來拿出他抽屜裡的手|槍後開始就一直坐在床邊,他坐了多久降穀零就在對床看了他多久。
通過群聊確定了錐生零身份還算安全且黑主優姬正在為了他不轉到夜間部努力,降穀零終於開口。
“你想去嗎?”錐生零抬頭看他,“夜間部。”
然後幾乎是本能的,錐生零露出了厭惡的神色,但很快便收回了。
“既然如此,就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錐生零甚至麵露疑惑。
“我說過吧,不要隨便把自己分到吸血鬼那裡。你既然還沒有吸過血倒也沒必要這麼自覺吧。”
錐生零想要說些什麼,而房間門被敲響了。
“還有人在為你努力,有人在期待你,所以,還不到放棄的時候。”在開門前,降穀零這麼說到。
門外的果然是黑主優姬,於是降穀零主動出門,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當晚,錐生零、黑主優姬和降穀零聚集在理事長室。黑主灰閻找尋到的方法,就是拿出了一條手鏈。
“你在把人當牲犬嗎,理事長。”在錐生零想要拿起之前就按住了那條手鏈,降穀零的臉色太過糟糕。理事長的笑容僵住了,改變了姿勢,用眼鏡反光遮住了神情。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你根本無法確定黑主桑會使用這個而不是乖乖站在那裡給錐生君吸血!有些事情是不能開頭的!”
沒有預料到居然是降穀零在反對,黑主優姬和錐生零都不知道露出什麼表情才好。
“而且,這是協會的東西吧,你這麼做就是在告訴協會我已經不管用了,很快就會派彆人來處理錐生君吧。”
陳述句。這是事實,並且黑主灰閻其實已經猜到了來的會是誰。
“降穀君這麼說的話,是已經有什麼彆的辦法了嗎?”玖蘭樞也來了,語調平穩,好像錐生零結果如何都和他沒有一點乾係。
“不是有很簡單的辦法嗎,隻要得到緋櫻閒的血液就足夠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麵帶震驚。
“如果到時你無法違抗她又想處理掉她,就由我來。”
先是看向錐生零,然後是對玖蘭樞露出了挑釁的表情。
“既然吸血鬼決定在人類主導的世界生活,就應該遵守人類的規則。我有說錯什麼嗎?”
“現在是你選擇作為獵人活下去,還是作為吸血鬼死去了。我不會允許你吸取他人的血液的,在那之前給我忍住,你很擅長這個吧?”
隻要還沒有吸食一般人的血液,就可以裝作自己還是人類,他大概是想說這個吧。
“反正我大概也算被迫叛出協會了吧,不過一個半死不活的純血種,總有辦法搞定的。”好像自己說的是明天早上吃什麼這般輕鬆的話題。
但是,降穀零是從哪裡來的情報?
玖蘭樞感覺有什麼突破了自己的計劃,而且是可能無法利用的變化。
“在那之前,就麻煩你作為誘餌和供血站了。雖然是毒藥但現在想要救人也不是不行吧。”
如此頤氣指使,好像對麵不是純血之王而是他的下屬,連黑主灰閻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我不信任你們,所以現在,來利益交換吧。”
之後的事情,黑主優姬便不知道了,她和錐生零都被趕了出去,二人站在門口,卻都一句話說不出口。她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又莫名其妙被拒絕告知。
經過降穀零的強勢話語,好像一切安定下來了,但她不敢看錐生零,明明想要哭泣,卻沒有眼淚。
昨夜錐生零選擇了道歉,為自己差點傷害到她,那時她在想為什麼是錐生零在道歉?明明真正感覺到痛苦的應該是錐他自己才對吧!
而現在她痛苦的捂住耳朵,後知後覺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痛苦,表明拒絕交流的態度,靠著牆滑著坐下。錐生零在門的另一邊也坐下,隻是看著她。
這樣就好像自己在無理取鬨一樣,某種意義上倒也沒錯。明明露出了笑容嘲諷自己的黑主優姬卻終於落下了眼淚。
不妙,再這樣下去會被錐生零發現的。於是她趕走了他,像他們被趕出理事長辦公室一樣,讓錐生零去休息。
她不知道錐生零知不知道自己哭了,但想來聲音應該確實很奇怪吧。因為錐生零起身在她麵前站立,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保護卻也像囚籠。過了很快又或者很久,直到確認她不會再回話了才終於離去。
黑主優姬其實有很多想要詢問的,有很多想要後悔的,但都沒能說的出口,為了能夠守護錐生零她已經拚儘全力,但好像還是什麼都沒能辦成。
僅僅是一天多,之前所知道的世界好像全都是錯的了。對玖蘭樞或者錐生零,她都因為無知說了很過分的話,而現在,殘酷的事實被鋪開在眼前,她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
好像不被信任,好像不能一同承擔,明明有著同樣的職責,卻隻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被他人守護著,想要去守護他人是值得感到悲傷的事情嗎?你被他們愛著,應該感到開心才是。”
“從現在起,向他們證明你可以走出象牙塔才是你應該做的。這樣,以後,事情就不會到這個地步才被你發現。對吧,優姬桑?”
在終於離開理事長辦公室的時候,降穀零對枯坐在門口的她這麼說。
“其實本來不應該由我來安慰你的,但總要有人來撕開假象,所以隻能由我來做這個惡人了嘛。”
“隻有自己被隱瞞的感覺很不好受吧?儘管去對他們生氣吧,畢竟做了選擇就要自己來解決後果。然後好好確定,你們都是互相愛著的。你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不是嗎?”
明明是幾乎同歲,降穀零卻真的好像是一位老師一樣教導她。
那一晚,某位少女未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