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簡單就決定了？明明連他們是不是在那裡都不知道。”
萩原研二的語氣也很平靜，大抵是怒極反笑了。身體已經停止顫抖，整個人猶如繃緊的弓弦。
降穀零隻是笑了，笑得很無奈，甚至有幾分灑脫之感。
萩原研二突然意識到什麼，回過頭，也是一個熒幕。裡麵放映著的正是鬆田陣平、伊達航和諸伏景光三人的實時行動。
鬆田陣平和伊達航都在迷宮中碰壁，但並不知道他們是否處於同一空間。而諸伏景光在一個空無一物的房間，還在昏睡著。
“不對，即便如此，你也不應該會知道要我開槍，降穀。”
萩原研二雖然瞳孔緊縮了一瞬，仍舊沒有被震驚衝昏頭腦。
從降穀零這邊的視角根本看不見萩原研二得知的信息，這仍然不能說明他為什麼要求萩原研二向自己開槍。
“你手上的那把槍的用途，總不至於是要你自裁的吧？”降穀零居然還有空閒開了個玩笑，“我現在仍然沒有痛覺，如果依舊是娃娃的構造，即便是開槍也不會有事的。”
雖然被木樁釘在十字架上，降穀零的話應該很有說服力，但萩原研二沒有輕易相信。無法通過彆的方式肯定是自己確實沒有痛覺，還是僅僅是因為腎上腺素飆升導致的忽略，他一槍打到了自己左腿上。
降穀零愣住了，張開嘴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傷口並沒有流血，那裡確實沒有任何本該存在的任何血肉。
他們現在，的確依舊是娃娃的構造沒有錯。
萩原研二背過身去，坐在了降穀零身前的台階之上。因為高低差，降穀零隻能看見他頭頂的發旋。
熒幕那邊，伊達航和鬆田陣平已經相遇，他們的確是身處同一空間。
“我是不是死的有些太早了？”萩原研二雙手撐地，向後仰了仰自己的身體，“而且太過迅速，我甚至已經基本記不清爆炸那時的事情了。”
沒有讓降穀零開口的意思，萩原研二僅僅是自己想說下去而已。
鬆田陣平正在和伊達航說些什麼，不過仍然是在迷宮中碰壁。
“為什麼是我還能在這裡，我甚至不知道當時同組的人有沒有活下來。”萩原研二蜷縮起來，隻是看著自己的手心，“但是我大概是能夠猜到的。”
鬆田陣平的表情有些扭曲，不知道伊達航到底說了些什麼東西，才讓他露出這種表情。
降穀零無從開口，那場足夠讓一個小隊都死去的爆炸案，他們自然是沒有和萩原研二提起過。
但是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萩原研二才猜到了。
“我出現在那個空間的時候，本來以為要等上很久，才能再見到你們。”萩原研二的語氣有些凝澀，“……但是你們都到的好快啊。”
“陣平，諸伏，班長，還有你，降穀，你們到的真的好快啊。”
最早離開的人根本沒有立場說這些。他們不過都是丟下降穀零的人罷了。
但是，這種近似譴責的話是說不出口的。
“我錯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小陣平那副模樣。”
是什麼樣子呢？
大概是更加成熟，更加內斂更加死寂更加釋然的鬆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