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冰冷世界內, 羅知坐在不斷泛光的“冰雪牌”電腦前,任層層疊疊的祈禱聲在耳畔回蕩。
羅知沒去管來自原始大陸的祈禱,沒先試是否能連接外界, 先用意念挑出西格.卡佩的祈禱, 試著與船長聯係。
元素空間內可操作的功能,羅知根據自己現階段的力量,能摸清的都摸清了, 不過, 他還摸不清如何接受獻祭。
“深海的幸運之神;”
“冰雪國度的掌控者……”
羅知聽到船長的聲音,看到船長挺直站著, 前麵的桌上放置著一顆水晶球, 還有隻有一張臉閉著雙目的奇諾。
西格.卡佩雙手交握抵在下巴, 垂下眼瞼,紅發垂軟, 微卷的劉海垂落在眼睛上, 靜默的樣子使臉龐線條看起來柔和,整個人的氣質越發溫和, 不複以前的冷峻。
[船長想祈求什麼?要是我做不到,怎麼辦?]看著水晶屏幕裡的人, 羅知不由得緊張忐忑起來。
船長的請求,羅知自然不會拒絕,剛才感受到船長的傷感, 他的心情受到影響,什麼都沒想就答應,現在冷靜下來,想到詛咒卡佩一族的是海神,羅知就沒自信了, 他怎麼對抗得了海神?
他又轉念一想,船長也一定明白,既然船長向自己請求幫助,那就表示請求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羅知便又不那麼擔心了,心情在頃刻之間轉了幾個彎,回歸平靜,轉而期待起船長的請求來。
“……您是偉大的冰雪祭司!”
“我祈求,祈求您的幫助,請求您與我簽訂契約,魔寵契約!”
“讓我與您一直存在聯係,讓我即使成為超凡動物,也能保持人性,不迷失自己!”
“我將隨時聽從您的召喚,在大海的任何地方出現,聆聽您的聲音,遵從您的意願行事。”
魔寵?元素空間的羅知很是驚訝,呆呆看著屏幕。
萬萬沒想到船長的請求會是這樣,這真是做出了很令人驚訝的決定,他完全不知如何回應。
魔寵,羅知隻見過阿梅代奧的鳥,布蘭登,參照布蘭登,他無法想象成為魔寵的船長的姿態。
不,無法參照,布蘭登是鳥,船長是……
不,不能這麼想,他會幫助船長解除詛咒的!
羅知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很快冷靜下來,看著冰晶畫麵中紅發綠眸的男人,他依然保持沉默,麵帶愁容。
他理解船長的想法,明白船長一直沒放棄,一直抱著希望,努力尋找解除詛咒的法子,即使變成魚,船長也不放棄。
變成魚就是超凡動物,變成魚之後,卡佩族人會去哪裡,無人知道,無人見過,或許見過也認不出來。
到時候,西格.卡佩是否還保持智慧和人性,沒人知道。
若是變成無智慧水族,西格就會變成依靠本能吞噬其他超凡生物成長,這樣下去,在智慧控製自身超凡力的情況,他會變成怪物,或許有一天,他被彆的超凡生物吞噬。
西格.卡佩想通過與神靈簽訂魔寵契約建立聯係,通過這層聯係鎖定變成魚的自己,這樣一來,彆人就能找到他,或許還可以從魚身上找到什麼線索。
西格選擇與“冰雪祭司”簽訂契約,除了隻有“冰雪祭司”會回應他,爽快幫助他,主要還因為羅知的力量跟海神有關。
羅知與海神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知道羅知晉升經曆的西格.卡佩不難想到,羅知自己也早有猜測,彼此心照不宣。
卡佩一族因海神詛咒而變成魚,隻能進入大海生存,理論上來說,卡佩家族的詛咒魚都歸屬海神所有,西格.卡佩如果與其他神靈簽訂魔寵契約,很可能契約不成立,聯係建立不起來。
而羅知的力量與海神有關,“冰雪祭司”與西格.卡佩簽訂契約,產生聯係的成功率比其他神靈高。
羅知理解船長的心情,但他無法回應,他自是想幫助船長,但這個魔寵契約,他很抗拒,從心抗拒。
沒有猶豫糾結,羅知決定拒絕,他猶豫的是,拒絕的措辭怎麼說才好點。
西格卡佩看著水晶球裡沒有及時回應的人影,沒有失望,變得柔和的臉龐露出灑脫的微笑:“讚美冰雪,您是最美的存在。”
如果有時間,他很願意等待羅知的回應,可惜此刻不同往日,他行動得加快,不知道這幾分鐘裡,他的生命又過去了多少時間。
西格正要結束祈求,“冰雪祭司”飄渺又清晰的聲音從水晶球中傳出來了:“抱歉,我拒絕,我不想船長作為魚在我身邊,我會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熟悉的話音在耳畔回蕩,西格靜靜看著水晶球裡羅知那張滿是堅定的精致臉龐消失。
西格默默看著已恢複原樣的水晶球,似乎還在看那道人影,腦海回想著那個人說的話。
頓了頓,西格回神,輕輕一笑,心情莫名變好,整個人放鬆下來,他轉頭望向一邊的椅子,羅知就坐在那裡,背靠著椅子,歪頭閉眼,好像睡著了一樣。
西格沒急著喚醒奇諾,他走到羅知麵前,靜靜看著羅知的臉等待著。
白茫茫的元素空間內,羅知翻出原始大陸虔誠信徒第一名的曼德爾.古耶的祈禱畫麵,如常回應信徒,力量卻遭遇了阻礙,沒傳得出去。
果然,這片海域隔絕了外界,無法與外麵聯係。
羅知沉默了兩秒,沒再試,立刻回歸外界。
一睜開眼,羅知看到船長西格.卡佩的臉清晰的眼前,他就坐在身旁,靜靜看著自己。
“船長……”羅知怔了怔,有些抱歉地開口,讓信任自己的,充滿期待的人失望,這個人還是船長,這讓他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