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老祖宗說的是“可以。”
還是說“可是。”
更或者她老人家說一半留一半,真正意思是:“可以,但是······”
這些南宮適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
我隻是一個乾慣粗活的莽夫。
鑽營揣摩彆人心思這些細活,還是去找散宜生去吧。
於是,這才有了躺在圓桌之上,被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姬旦。
南宮適搖搖頭驅除腦海當中的雜念,一指小丫鬟道:“把他給我攙扶起來!”
小丫鬟手腳靈便心思機敏,不然也不可能脫穎而出,讓她統領一眾姐妹。
可在此時,卻偏偏顯得格外笨手笨腳。
哦哦答應兩聲,一手攙在腦後,一手扶住腰身,可現在姬旦身體僵硬緊繃毫無配合可言,使了幾次力,居然都撐不起來。
情急之下又繞到身前,抓住姬旦兩條胳膊,猛然發力往前一拉,就看那昏迷當中的姬旦直挺挺撞進自己懷中。
就好似情侶擁抱一般,身形高大的姬旦懷抱住身材玲瓏可愛的小丫鬟,已生青澀胡須的下巴,就貼在自己嬌嫩的腮邊來回摩擦。
瞬時間,雙頰緋紅一片,想要轉換位置,可心中那股喜悅與期盼,又讓她半天挪不開腳步。
感受著耳鬢廝磨傳來的溫暖,小丫鬟兩隻小手緩緩向前探去。
在碰到姬旦腰身的一瞬間,如觸電一般猛然縮了回去。
可手指揉搓幾下,又壯著膽子輕輕環住公子腰身。
“好想這樣,抱著公子,哪怕一輩子都不願鬆開!”
“行了,就這樣!”南宮適不是瞎子,自然將小丫鬟的稚嫩的心思看的是一清二楚,不置可否亦不點破。
一手按在姬旦天靈蓋上,一手並指成掌,自姬旦脖頸第一節脊椎徐徐用力按摩而下。
南宮適手臂暗暗發力,順著那棱角分明的脊椎一路按摩而下,直到尾椎這才罷休。
一連來回推拿按摩整整三次。
脊椎兩側白中透紅的皮膚隱有陣陣暖流傳遞開來,僵硬的關節緩緩酥軟,呼吸逐漸恢複正常。
感受公子呼吸之間,溫熱氣息撩撥鬢角屢屢秀發,好似那溫軟的手掌正揉捏自己耳垂。
心中泛起彆樣情愫的小丫鬟欣喜不已,環住姬旦腰身的雙臂卻摟的越發緊密。
“大將軍有效果!”
“那就再把你們公子平放到桌上。”
小丫鬟哦了一聲,戀戀不舍的收回小手,意猶未儘的將姬旦緩緩放下。
以天突穴為起點,向下一搾至中庭。
再起一搾量至神闕。
稍斜向下一搾半,點至氣海穴。
換拇指點氣海,四指並攏,以此畫圓。
上達中脘穴,一左一右天樞位,儘在方圓手掌中。
沙場之上刀劍無眼,莫說是那磕傷擦破,就是那砍斷腿、卸膀子、要腦袋的事情,那也是數不勝數。
若無粗通醫理的本事自行療傷,等到那人數稀少金貴的軍醫前來診治,怕是早就小病變大病,最後一命嗚呼。
這點倒與久病成醫的道理相差不多。
隻見這南宮適技法嫻熟手指紛飛,或如滂沱暴雨連綿不絕,或如飛鴻踏雪點到為止。
順帶這五指並攏成拳,單以指節巧用暗力柔勁,按摩推拿五臟六腑。
漸漸地浮在姬旦臉上的青黑色逐漸消散,久違的紅潤白皙再次出現。
梗在胸腔當中的那口氣也徹底順遂。
漸漸地,在姬旦眼中,天地重新清明一片,壓在胸中的沉悶散儘,丹田當中的痛楚消失。
“咳咳咳!”
先前心中無比期盼公子能夠安然醒來。
可等到姬旦轉危為安,小丫鬟卻恍然若失。
心中幽幽一顫。
隻是不知下次,何時才能這樣繼續抱著公子。
一輩子,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