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萱俏臉一紅,將空空如也的錢袋還給張陶昇歉意一笑:“等雅萱回府,一定讓家中下人將公子花費悉數奉還!”
“妹妹何須跟我如此見外,真叫人心痛萬分!”張陶昇佯怒不已,背過身去。
果然孫雅萱主動湊上前來,輕輕挽住自己胳膊。
“奉旨勾女的錢花完了,這事兒也成了!”
就在這神仙眷侶一般的二人打算繼續往前漫遊之時,遙遙就聽見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讓開,快讓開!”
如是潮水般的人流一分為二,馬蹄清脆伴有那行人低聲咒罵,就看一青年腰彆寶刀胯騎駿馬,在這鬨市當中穿行而過!
“這是誰啊,不知道這夜市長街,禁止任何馬匹通過嗎?”
“你就看他那顛來顛去的屁股蛋子,保準就是哪家公子哥,第一次騎馬控製不住這才跑到了夜市當中!”
“身體搖搖晃晃,都快鉗不住馬鐙,不出幾步就摔死他丫的,誰叫你這麼狂!”
就看那青年在馬背之上前俯後仰,而那駿馬性烈後蹄猛蹬一個抬腰,就要把此人甩下背來。
果不其然,青年一個身形踉蹌,就要栽下馬背。
圍觀之人發出一聲驚呼,似乎已經看到這位冒冒失失的青年被馬蹄踩踏,還要被韁繩纏住腳踝拖行於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腦袋幾於地麵平齊的青年,雙腿驟然發力夾住馬腹,右手一把抓住馬鬃,左手挽住馬鞍,居然險之又險的重新坐回馬背。
望著那化險為夷,一騎絕塵直奔城門而去的青年,人潮逐漸合攏。
又有人開始說話。
“城門守卒一向鐵麵無私,前幾年一位小諸侯前來拜謁咱們侯爺,結果晚了入城時間被攔在門外,還不是老老實實吸了一夜冷風!”
“現在已經過了出城時間,像他這樣囂張,一定會被叉下馬來,結結實實一頓暴打,然後再讓他的家人交上一大筆罰金贖人!”
“對,就是得給這小子長個記性,還無法無天了!”
鬨市當中穿行而過之人,自然就是仗刀孤行的姬旦。
眾人翹首以盼好戲發生。
卻驚訝的發現,往日門口不斷巡邏毫不懈怠的守卒,好似沒有看到此人一般,竟然默契的彆過頭去,任由此人大搖大擺出了城門。
真是,氣煞我也!
養尊處優的張陶昇眼光毒辣,雖是認不得深居簡出的姬旦,但卻認得他胯下那匹號稱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渭源駒。
渭源駒頭細頸高肚圓胸窄,馬蹄修長而馬背平闊,身如潑墨毫無雜色。
相較於渭源駒一個月檢查、飼養,調教的各項支出,自己買胭脂水粉還心疼不已的那筆錢,隻能算作毛毛雨。
張陶昇眼光毒辣,可孫雅萱眼光更為毒辣!
墜在腰間的那方玉佩,色澤鬱結暗沉,紋理流動遲緩,有一種人老珠黃的感覺。
至於那把折扇,他張陶昇為何是用手緩緩撐開,而不是更為風流倜儻的一把甩開?
那是因為,扇骨腐朽與扇麵分離,怕是稍微一用力,就能看到天女散花的場景!
之前一定很值錢,但是現在隻能唬住門外漢。
而找到這兩件壓箱底的東西,怕是整個張家舉步維艱,怕是都堅持不了一年?
或是更短?
張陶昇按捺住心底驚訝:“這人是誰啊?”
孫雅萱看向眼前,自始至終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卻一直自我感覺格外良好的張陶昇,目光流轉之間,將心中那抹鄙夷與不屑潛藏的很好。
若是吃掉這個隻剩下一個空架子的張家。
我們家的整體實力,能否再上一層樓?
孫雅萱認認真真開始仔細思考。
“雅萱,將來我們也要過上這樣鐘鳴鼎食的生活!”生怕孫雅萱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張陶昇又重重補上一句:“一定要!”
孫雅萱露出一副體己賢妻知書達理的笑容。
“公子,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