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己站在了隻餘一雙腳掌站立的懸崖之上,四周都是陡峭險峻的懸崖,卻是那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手中鋼刀掉在地上,居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以至於姬旦都沒有察覺。
來自丹田的刺痛,在此刻也全無感知。
似乎就連自己的思維都逐漸變得僵直呆滯,而自己的感情似乎都隨之被消磨剝奪。
姬旦頹然的倒在地上。
一朵熊熊燃燒的黑蓮,在麻木的瞳孔當中,妖豔綻放。
無量業火,焚神不焚身!
趕緊想想辦法!”一股焦急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我能有什麼辦法?”一股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道。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就這樣咯,很累啊!”
“啊。”
姬旦發出一聲毫無感情波動毫無意義的音節。
眼前隻餘黑暗再無其他,好似一塊石頭,正悄無聲息的沉入漆黑深邃而又孤獨的墨海當中。
冥冥之中仿佛自己又回到前世。
下班之後,拖著疲憊乏力的皮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姬旦,回到那暗無天日,充滿了孤獨與絕望的地下室,躺在那隻要一動身就吱呀作響的行軍床上,哪怕此時的他早已饑腸轆轆,卻也生不出半點想要起床做飯的心思。
隻是眼神空洞的望著頭頂發黃生灰,牆皮片片剝落的天花板,就連最簡單的高興、沮喪、或者說憤怒都生不出半點,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好似一具正在腐爛的屍體。
如是君主一般,審視自己傑作的馬怨,手持燧天盞儘情遨遊在自己的領土之上。
那雙充滿怨毒,而其中又夾雜著複仇暢快感的眼神,居高臨下俯視逐漸喪失鬥誌的姬旦。
霧氣不斷下沉,二人鼻尖幾乎都要貼到一起。
齜牙咧嘴的馬怨端詳著自姬旦神魂之中生長而來,繼而蔓延到整張麵皮上邊的黑蓮根係,漆黑的紋路當中點點火光跳動。
焚神無燼的無量業火就要將這來路古怪手段霸道的小子,化作燧天盞中的一滴燈油。
在馬怨那自卑而又自負,卻從未有過自信的心中,痛楚憤怒還有那悲涼的情緒洶湧其中難以言表。
想起深深愛慕到讓自己自慚形穢,那個從未拿正眼看過自己一次的絕色女子。
我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
哪怕是至高無上不與天地同厄,言之其名可心生感應的他,從那個世界追到此方人間,都不行!
你是我的!
你也隻能是我的!
哪怕是再死一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