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前蹄已經跪下,卻被南宮適挽住韁繩死死拉住的駿馬,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
南宮適那漆黑的麵皮仿佛能從中擠出墨汁出來,心有不甘的撤掉手中斬月。
可一張嘴腔調卻是格外疏遠與僵硬:“我要他活!”
性格怪異扭曲而又極端的馬怨,哪裡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丟臉?
卑微的他隻敢稍稍扭頭看向遠處那道倩影,又很快收回視線,惡狠狠地盯向姬旦:“你,殺了我吧!”
雖是背對南宮適,可也根據現場形勢變化,有了一個大概判斷的姬旦心中一凜。
若是我再暴露窘境,怕是這形勢就要當場逆轉。
當即心中一橫,語調卻是格外輕鬆隨意。
手中那件裂紋遍布猶如一件藝術品的鋼刀,輕輕在馬怨臉頰之上拍扣幾下。
“喲,有一個人想你活,而你自己卻想死!”
“你!”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馬怨抬起頭來怒目圓瞪。
姬旦心弦繃緊,臉上卻是不露半點怯懦。
“這可真叫我為難啊!”
話鋒一轉,腔調陰沉。
手中鋼刀順著馬怨臉頰猛抽一記,直接將其抽翻在地。
逐漸掌控全場節奏的姬旦,大大方方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馬怨,轉過身來遙遙看向那絕色女子。
緊咬口中爛牙的馬怨當即心中一動,捂著臉頰之上那火辣辣痛楚的手指蜷曲幾下。
若是在此刻發難······
可又想起姬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實在是讓自己拿捏不準,猶豫片刻不敢動手,最後也隻能將滿腔怒火與不甘壓下。
察覺身後馬怨並無動作的姬旦放下心來,一出“空城計”唱的是有聲有色。
極度自信,仿佛已是勝券在握的姬旦朗聲問向絕色女子:“如果,我非要讓他死,那又當如何!”
絕色女子轉過身來,隻是隨手輕輕一揮,曠野當中當中的清風隨袖而起,圓潤的腳趾在這虛空當中劃出道道狹長的漣漪。
轉瞬之間卻已姬旦麵前。
“那我就殺光剛才那些人。”
還不待姬旦回應,自覺臉上無光,難以再有顏麵與絕色女子相處的馬怨低聲咆哮道:“我說了,我不用你救!”
絕色女子依舊神情淡漠:“你誤會了,我不是想救你,隻是在還你帶我來到這裡的人情罷了。”
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死。
即使千年的陪伴,可她的眼中的風景卻一直都沒有我。
而這次出手相救,原以為是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我的位置。
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庸人自擾罷了。
我一直都沒有進入她的世界,也無權替她感知分擔那些喜怒哀樂點滴滴滴。
馬怨慘笑幾聲,心有不甘的問道:“你的心就算是一塊兒石頭,我也該把你捂熱了吧?”
隻是絕色女子依舊神情冷漠。
如你我這般。
哪還有什麼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