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我尤渾要了!
這人,我尤渾不給!
身邊幾位滿臉橫肉的獄卒,早就摩拳擦掌急不可耐,此刻聽到尤渾下令,忙不迭應上一聲,打開柵門,抄起家夥便朝姬旦走去。
終於,姬旦從草堆上邊坐直身體:“等等!”
“我還以為你能有多硬氣呢?原來,也就是些嘴上功夫啊!”柵門之外的尤渾咧嘴一笑:“怎麼,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心中殺意已決得尤渾獰笑一聲:“我有的是時間,從你嘴裡慢慢摳出來,那些我想聽到的東西!”
“不,我是想告訴你,今天你抓我進來容易,可是到時候要想請我出去,那可就是難上加難。”看了一眼自以為勝券在握掌控全局的尤渾,姬旦鄙夷道:“至少,像你這種下大夫的貨色,分量是絕對不夠!”
一句下大夫,直接戳中尤渾那最不願提及的傷痛。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被踩中尾巴,直接炸毛的貓一樣。
隱隱約約,尤渾感覺就連那平日裡自己吃肉,也沒少分給他們湯喝的獄卒,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戲謔嘲弄起來。
“不準說我是下大夫。”尤渾徹底暴走:“要叫我大人,知道嗎!”
回首往昔,那些與自己同期入朝的官員,乃至於是些後輩晚輩,人家屁股底下的位置是越來越高,說話的分量也是越來越重。
可自己在這下大夫這張冷板凳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至於晉升的動靜,用一句成語來形容,那恐怕就是一屁不放!
在朝,那些同僚見到人微言輕被整座所有人忽略的自己,一個個恨不得將鼻孔抬到腦門上去。
在家,那生性潑辣善妒的刁婦,那翻起的白眼和冷嘲熱諷,比連吃三大碗麵條還要管飽。
平日裡,是睜眼要錢、張嘴要錢、伸手還要錢。
拿了錢,就和那些表麵姐妹買上些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購置一些奇形怪狀的箱包裝飾,表麵上和和氣氣,暗地裡攀比炫耀。
可憐我一個下大夫,一月又能有多少俸祿,可供揮霍?
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在坊間被人恨的咬牙切齒,說什麼哪怕是一把乾骨頭,都能榨出二兩油水出來?
實在是囊中羞澀,入不敷出啊!
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會與同樣在下大夫的冷板凳上,坐的比老子還久的費仲勾搭成群?
實在是同病相憐,報團取暖啊!
而你,已經時一個板上釘釘的“東夷奸細”,居然還看不起我下大夫的身份?
“說老子分量不夠!那讓誰來請你出去才合適?”怒極反笑的尤渾問向姬旦:“不如讓當今首相商容和王叔子乾二人來親自請你出去如何?”
越想越心酸,越想越生氣。
尤渾對自己稱謂,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由“我”變成個人情緒表達更為鮮明的“老子!”
可哪知這姬旦是在刻意裝傻,還是真的不清楚這二人所代表的分量,居然還敢答應下來:“一言為定!”
如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被一言為定四個字瞬間氣到破防的尤渾,再也顧不得自己尊貴身份,手中明晃晃的“執命”在這監牢當中揮舞開來,舉止如同癲狂的瘋子般大叫不止:“好一個一言為定!”
不光搶老子女人,還揭老子仕途不順的傷疤。
揭了傷疤不算,還把老子當信球一樣耍!
隻見尤渾手握“執命”,一邊叫罵一邊衝進牢房。
你看老子今晚,弄不弄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