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尚且有偷生之心,更何況身負七竅玲瓏心的人族?”
一指定格在鏡麵當中的帝辛子受:“正如媧皇所言,此人承繼人皇餘澤,又不知從何處知曉我等欲推動人間變幻,而他作為九州之主首當其衝,這等於將他從父輩手中接替過來的大商基業,當作砧板上的任由宰割的魚肉,對我等不滿之意早就積於心中,那句‘我勸仙聖齊開眼’便印證我的推測,一吐胸中憤懣而已。”
“就憑這首詩便迎來師兄如此口誅筆伐上綱上線?”洞玄通天聖人質問道:“試問他,何罪之有?”
“師兄注重三六九等因材施教,難道不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這遁去的其一,講求的是世間萬物皆有一線生機。”
“可我們為何就要如此蓋棺定論,剝奪屬於他的一線生機?”
“難道這商朝,就不能劫後餘生留得一絲回轉餘地?”
“如此僵硬刻板,倒不如讓你坐下弟子,入我門下,眾生平等證道長生!”
玄都原始聖人厲聲喝道:“難道師弟你要為這區區商朝,就要忤逆師尊鴻鈞老祖的法旨不成?”
“大道之行,法無定法。你說的不一定全確,而我所行之道,也未必皆錯!”
萬道天河拔地而起,似那天羅地網席卷而來。
洞玄通天聖人自當揮袖一劍破之。
天河湮滅,星辰崩碎。
“教義之爭,道心之辯,恕師弟寸步不讓!”
“打,打,打,往死裡打!”趴在紫氣蒲團上邊的“童子相”,兩隻腳丫不停拍打在這星海當中,見到兩位師弟在此大打出手,生性跳脫活潑的他,豎起那握緊的粉拳一臉熱切:“好久沒這麼熱鬨過了!”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那“老者相”揪住後背衣領提溜過來,朝他那白白嫩嫩的屁股上邊輕拍一記:“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兔崽子!”
“哎喲,你個老東西居然敢打我!”一雙杏眼圓瞪的“童子相”叉著腰指著“老者相”奶聲奶氣的威脅道:“你信不信,我去找師尊告狀?”
“那你也得先找得到他老人家再說啊!”輕捏幾下“童子相”耳朵的“老者相”不顧前者在懷中掙紮不斷,又看向那大打出手的兩位師弟,搖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火氣是真的大,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了!”
那“中年道士相”睜開那雙慘白的眼眸,口中輕叱一聲:“住手!”
玄都原始聖人手中拂塵之上的萬道天河折損過半,雖是臉上無光,心疼之際又更是生幾分恨意,可在聽到那“中年道士相”的叱責之後,立刻收手言和。
而洞玄通天聖人修的是那以力證道的殺伐之路,縱使身前四柄長劍吞吐星光躍躍欲試,可也在此時不得不收斂仙劍鋒芒選擇罷手休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中年道士相”手腕之上的鎖鏈上邊。
隨著他心念的起伏不定,那縛在手腕上邊的鎖鏈遍布裂紋,道道星光流轉其上。
那“童子相”抬起雙手看了看自己一截一截肉好似蓮藕般,顯得有些嬰兒肥的胳膊:“鎖住的不是你的手腕,而是你心中那源源不斷的惡念!”
眼看就要掙脫,在這自己探尋出來的一條道路之上,再開一方新天地,卻在此時見星光再度斂沒,鎖鏈重新鎖死在手腕上邊。
“老者相”見狀淡然一笑:“就差那麼一點。”
就隻差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