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神明低眉,蒼天泣血(1 / 2)

盤庚遷都於殷,後傳七世及商朝第二十六位君王庚丁子囂之手。

適時,外有方旨作亂侵擾九州以西,內有巫祝勢大不斷奪權。

在位僅一年光景的子囂在家國內憂外患之際,於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溘然長辭死不瞑目,傳位於武乙子瞿。

這位統治大商長達三十五年之久的帝王,於內不斷打壓蠢蠢欲動的巫祝勢力,將王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於外聯和四方諸侯遠征大荒驅逐方旨。

這位天縱之才英姿雄發的大商之主,從祖輩留下的瓦礫當中,重新建立了起了一個更加強盛的國度。

中央集權達到了一個以往曆代君王想都不想的空前程度,而此時野心勃勃的他將自己的目光從這凡間九州,放到了高高在上的青冥蒼穹。

他曾以九州為棋盤,山川河流為脈絡,邀這天上仙人與之對弈。

他曾以浩瀚陽燧為弓,大日之光為箭,一記射出天地為之變色。

“我不知後世會如何評價這樣一位君王,是用荒唐狂傲暴戾無道,還是經天緯地雄才大略。”

“但我知道,當年神靈下凡猶如瓢潑之雨,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殺氣騰騰直指這位狂妄無知的凡間君王。”

“那一日天昏地暗狼煙遍起,神靈低眉铩羽而歸,蒼天泣血地湧黃泉,唯有子瞿一人殘袍作響傲嘯人間。”

說到這裡商容痛苦的搖了搖頭:“可就是這樣一位正值壯年,欲一吐胸中錦繡慷慨激昂,遍尋史書也找不見幾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君王,卻在某一天突然暴斃而亡,而他的死卻是那麼滑稽可笑。”

“自此開始了一場,波及幾代人還不罷休的罪孽。”商容語氣幽幽道:“而這場罪孽裡邊,始終繞不開的一個人,當年子瞿的肱骨之臣,更是他知己好友,也是你的曾祖姬亶。”

平定方旨之亂的第一十六年,時任西伯侯的姬亶邀武乙子瞿秋獵天下,就是在那個平平無奇的秋日正午,突然天降驚雷。

一代霸主武乙子瞿,竟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一道雷霆劈死!

“所以你們懷疑是我們姬家,暗害了當年的商王子瞿?”

商容不置可否。

“如果武乙子瞿真如你所言,能令神靈低眉蒼天泣血,試問這等人物,我曾祖豈能加害分毫?”

“有沒有這樣的心思我不知道。”商容冷冷一笑:“但是你們姬家有這樣的能力,那就是你們的罪!”

商容放下手中茶杯,身體向前一傾直迫姬旦:“懂嗎?!”

察覺到這商容身上的殺機,站在姬旦身後充當侍衛的武吉臉色一變,伸手摸向腰間鋼刀,目露不善看向這蠢蠢欲動的前者。

“不要大驚小怪,他老人家要是想動手,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姬旦朝身後武吉抬手,示意後者稍安勿躁。

然後繼續身體也向前一傾直麵商容:“閒暇之際,我也曾聽奶奶提起過當年一些片段,武乙子瞿暴斃於渭源之上,我曾祖返回家中,不日便驚悸而亡,死前張口欲言卻難吐一字,那一雙手在臨死之前活生生挖穿了自己咽喉!”

“事後有人推斷,此般慘狀似是受了拔舌之苦!”

商容向後一躺又恢複了先前波瀾不驚從容萬分的模樣:“那你們的老祖宗太任,有沒有跟你提及後續?”

“後續?”姬旦一時枉然:“自己也是從奶奶口中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中拚湊出來,關於當年的大致情況,卻從未聽說有過後續。”

見姬旦目露疑惑之色,商容嗤笑一聲:“你以為一命換一命就可以抵消掉,這段大商王族視如禁忌的曆史?”

“不!”商容斬釘截鐵的說道:“死在了你們西秦雍州養馬的渭河平原之上,那就是你們再怎麼用鮮血,也洗刷不掉的孽!”

姬亶身死,其子姬厲,也就是姬旦的爺爺即位。

當年那個曾被武乙子瞿抱在懷中笑言曰:“等你爹老了,換你繼任西伯侯之位的時候,叔叔親自給你主持加封儀式。”怎麼也想不到,或者早就想到,卻甘願以身赴死,隻為平息大商王族怒火的姬厲。

受新任大商之主太丁子托,也就是當今大商之主帝辛子受的爺爺的征召,入殷都述職,被施秘法折磨,周身骨骼寸寸折斷,手腳經脈儘數被挑,關節粉碎,雙目被挖,雙耳被割,舌頭被剪。

是為手不能提,腳不能走,腰不能直,眼不能看,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如是栽種木樁般,被生生苟活三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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