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崇侯虎難道欺我蘇家無人不成?
崇侯虎隻覺堂下一道黑風刮到自己麵前,錯愕之間,就看那五根手指,根根猶如勢大力沉的鐵棍一般,重重砸到自己的麵皮之上。
崇侯虎隻覺兩眼金星直冒,麵部肥肉顫動之時帶起的漣漪,隻在瞬息之間傳遍全身,繼而整個人被淹沒進這波濤洶湧的浪潮當中。
伴隨著嘴巴當中傳遞而來的陣陣血腥味,崇侯虎清晰的看到被蘇全忠一巴掌拍斷的兩根後槽牙,正離自己越來越遠。
而他那猶如肉山一般的巨大身軀,此刻竟也不由自主一個趔趄淩空而起,在這空中翻轉兩圈之後,隨即重重砸向那堅硬冰冷的台階。
之前被他重重磕在桌案之上的酒杯,方才先行一步咕嚕嚕滾了下來,而他此刻就像另一個隨後而來的超大號酒杯,在這台階之上左磕右撞狼狽不堪。
被蘇全忠一巴掌摑飛的崇侯虎神情有些恍惚,直到現在,不敢相信之前一幕的發生。
在費仲和尤渾的攙扶下,勉強撐著自己肥碩的身軀從地上坐起身來。
試探性的用手擦了擦溫熱的嘴臉,涎水當中混雜著一抹鮮豔的血跡。又用手摸了摸似乎連掌紋都拓上去的指印,頓時一股火辣辣的痛楚占據半邊麵龐。
被劇烈疼痛拉回現實的崇侯虎,抬頭看向台階上邊錯愕不已的蘇護和雙目含煞的蘇全忠。
頓時,一股殺豬般的慘烈嚎叫,如同錐子般直捅在場眾人的耳膜。
“反了,反了你們了!”
在崇侯虎那極其簡單且可笑的認知當中
坐在地上的崇侯虎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便是養尊處優鮮衣怒馬,無論身到何處,皆是前呼後擁眾星捧月,從小到大沒有人膽敢忤逆他的意願,更彆說是動上他小小的一根小小手指頭。
在他那極其簡單且可笑的認知當中,蘇護現在都成了一條畏畏縮縮的老狗,獠牙儘失的他,在自己麵前連呲個嘴的勇氣都沒有。
而你這個大馬猴成精的東西,居然還敢打我?
此刻,之前所有的新仇舊恨,猜忌不滿與委屈憤怒,如同決口的河堤般,終於等到了那遲來的宣泄口!
彆人是打虎親兄弟,你們是打虎親爺倆是吧?
今天你們爺倆是打算,仗著人多勢眾,就欺負我,你的頂頭上司崇侯虎是吧?
行,那我今天非得讓你們見識見識,這冀州主城幾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在兩位賢弟攙扶之下,費力站起身來的崇侯虎,一把推開身邊聒噪不已勸自己息怒的費仲尤渾。
平日裡,得不到他們的尊重也就算了,可今天他們然敢蹂躪踐踏我的尊嚴!
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憤怒不已的崇侯虎從袖中掏出半方貔貅兵符,握在手中像是掐住了蘇護父子二人的脖子一樣,在這空中瘋狂搖晃:“你看本侯不調來大軍,殺了你們蘇護全家,把你們食肉寢皮挫骨揚灰!”
可即便到了這裡,崇侯虎還是死性不改忘不了這心心念念的蘇妲己:“當然了,你女兒除外!”
說著又像邀功一樣,向旁邊的尤渾吐露對於當日計劃的心中不滿之處:“還搞什麼驅虎吞狼一箭四雕,按照我的想法,早就該調大軍滅了他蘇護滿門,跟這個老匹夫廢這個勁乾嘛!”
可崇侯虎萬萬沒想到,這軟肋有時候就會成為一個人最為致命的的逆鱗。
不光對自己女兒圖謀不軌。現在居然還要殺自己全家?
我蘇護忍到頭來,就得到這樣一個萬劫不複的結局?
那還忍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