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約定著下一次的重逢。
隻可惜,這個承諾過了七年,卻依舊沒能實現。
嘖嘖,這個渣男!
捋清楚思路的姬旦又在心中暗暗鄙夷長兄姬考一次,
再想想自己對小荷,對南芥,那才叫一往情深。
原來,我才是九州第一深情啊!
從自我陶醉當中走出的姬旦,為避免進一步激怒蘇護,隻說自己也是個幫忙跑腿送信的小角色,絕對不可能和他女兒蘇妲己能扯上半毛錢的關係。
蘇護自不是愚笨之人,隻不過被關心子女的急切之意衝昏了腦袋,此刻稍稍冷靜下來,也是覺得疑點頗多。
這根玉簪正是自己特意尋能工巧匠,定製給女兒蘇妲己金釵之年的一件禮物。
自得到這根相思紅豆簪後,蘇妲己甚是歡喜,日夜佩戴從不離身。
可要是說這東西到底是啥時候突然消失不見,自己這個當爹的公事繁忙,也實在說不上來。
直到今天,這根玉簪又突然出現,那些塵封的回憶這才逐漸變得鮮活起來。
再想想這些年,不知有多少青年俊傑差人上門提親,可自己女兒死活就是不同意。
從中琢磨出一絲意味的老兩口,又旁敲側擊問蘇妲己是否已有意中之人,可蘇妲己就是打死都不開口。
整整二十一歲的年紀,同齡人的孩子都能組團撒尿和稀泥的年紀,自己女兒還是孤身一人待字閨中。
今日再見這根玉簪,隻感覺自己恍然大悟的蘇護,怎能不氣?
自己孩子多好的年華啊,就這樣白白枯萎在清冷深閨?
現如今蘇護終於冷靜下來,想想姬旦說的話,仔細一琢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女兒和這姬家老四年歲確實對不上。
自己女兒丟發簪的時候,估計這小子還連鼻涕都擦不乾淨呢。
再者,蘇妲己性格喜靜內向沉默寡言,料也不會喜歡這等聒噪跳脫之輩。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那個王八羔子,白白耽誤自己女兒這麼些年?
思來想去,蘇護已然後悔不已。
這信上也不說這姬旦要來乾嘛,字裡行間遮遮掩掩語焉不詳。
又逢兩軍對峙這等緊要關頭,收到書信的蘇護與智囊團推測良久,得出一個“姬旦此行是為了刺探軍情”的這樣一個結果出來。
北恒幽州與西秦雍州兩路大軍整整十萬人,這短短一天要消耗的糧草,都是一筆天文數字,更遑論外緊內緊畫地為牢的冀州!
圍城數月,雙方都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智囊團推測,戰線過長跨州作戰的姬氏家族,其後勤補給必然格外吃力。
此行派姬旦前來,就是為了收集冀州城內的真實情況,若是也出現類似情況,那麼收到消息的兩路大軍定會選擇主動出擊。
這場戰爭已經拖的太久,若是繼續僵持下去,怕不止是傷筋動骨這般局麵了。
所以,在這緊要關頭冀州萬萬不能露出絲毫頹勢!
就是拖,也要拖到今年秋收之後!
於是乎,“心中有數”的蘇護在迎接姬旦的時候處處展露“肌肉”,麵對後者主動挑起的話頭,也是刻意顧左右而言其他。
而現在解除誤會的蘇護,恨不得連摑自己幾記耳光。
早知道這姬家老四前來是為了這件事,我又何必一直在這擺譜,故意晾著人家?
關乎自己女兒終身大事,由不得女兒奴的蘇護不上心。
撤掉刀斧手的蘇護,強壓下心中急切,就連稱呼也從稍顯陌生疏遠的“四公子”變成了熱情熟絡的“小老弟。”
小老弟吖。
這信,是誰讓你送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