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心理防線瞬間崩潰,望著那隆隆積雪難以接受現實的他們,絕望之下放聲痛哭,人數本就越來越少的方旨一族陷入恐慌與內訌當中。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位短發少女牽著她虎頭虎腦的弟弟大踏步離去,身後默默無聲,跟著零星不過十餘位族人。
弟弟奶聲奶氣的問著短發少女:“阿姐,阿姐!咱們的阿爹,阿媽呢!”
短發少女回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積雪淹沒的家園,而她們的父母為了搭救她們,已經被徹底掩蓋在了這片雪窖當中!
強忍著淚光的她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阿爹,阿媽他們去了一個很遠遠的地方。”
“那我們這是要去找他們嗎?”
“不,我們是要去尋找新的家園。”
“那,阿姐,我們能不能等天亮了再走啊,前麵那麼黑,我好怕!”
短發少女神情為之一肅,雪崩過後,留給族人們的路隻有兩條。
第一條路,要麼死守此地,在這隆冬臘月風雪交加的季節被活活餓死在這裡。
第二條路,趁著氣溫還未到達最冷節點的時候,向氣候稍顯溫和的東南方向不斷進發,尋找一片無主草場,但很有可能在半路之上就被彆的部落或抓或殺,淪為交易的奴隸和生育的機器。
前方的路,似乎就像弟弟所言一般黑暗無比,注定黯淡的結局在等著她們。
“不要怕,跟著阿姐走,天亮之後就好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嗯,我聽阿姐的話!”
風霜之中,十數人很快消失不見。
“我不會愚蠢而又可憐的向神山繼續祈禱,希翼渺茫的恩澤降臨。”
“我要重新統一分崩離析的極北大荒,成為真正的塞外之王!”
夜幕之中,短發少女背起已然熟睡的弟弟,佝僂的腰身壓不住她那炙熱而又決絕的眼神。
“我要向造成阿爹,阿媽葬身冰窟,真正的凶手複仇!”
短發少女的目光遙遙望向南方。
我發誓終有一日,我要駕著千軍萬馬踏平上天玄州,割下商王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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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雍州,西伯侯府邸。
隨著祖廟當中少年一劍而過,中年男子暫停時間長河的法則之力瞬間消退。
失去韁繩的夜風,拂過走廊之中一盞又一盞的宮燈,在這夜色當中不斷搖晃。
散去依托的雪花,如仲夏之際的柳絮般沸沸揚揚,落在結冰的假山之上,凍結的池塘當中。
如同雕像般的護衛活了過來,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嘴裡哈欠不斷:“時間不早啦,是時候鑽進熱乎被窩,舒舒服服的睡他一覺了!”
被定格在半空當中的水流落進杯中,如同泥人般的丫鬟恢複自由,看著那熱氣騰騰的茶水:“天氣越來越冷,讓人手腳發僵,該喝杯參茶去去這周身寒氣了!”
被定在冰河之中的鬼仙黑袍身形瞬間消散,潛藏進陰暗的角落不見蹤跡。
離地三尺之高的祖廟轟然墜地。
對先前發生之事毫不知情,感覺時間運轉一切正常的姬旦等人,未曾發覺那光澤靈性早已大不如前的先祖畫像,一個個急切的看向那惜字如金,自始至終隻說了“時間”二字的西伯侯姬昌。
母親太姒眼神憂切,在袖中輕輕碰了碰自己丈夫的手臂,其中所要表達之意不言而喻。
可西伯侯姬昌卻好似全無察覺一般,自是將懷中的妻子抱的越發用力。
而姬旦強行耐住性子靜待下文,並在心中暗自祈禱不斷。
可最後,還是得到了一個讓他無比憤怒而又極為不解的回複。
此去朝歌述職已經決定。
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