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昕樾磕磕絆絆地說完,便在石雨的手勁下,被抓著往屋子裡去。
“小姐!出不去了!”
剛跨過門檻,房昕樾還沒站穩,石雨便湊到了她的耳邊,壓著聲音喊道。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房昕樾的耳邊,她強忍著沒有躲開。
“怎麼回事?”
她的話尾發著顫,那雙晶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到門房那裡,就見到了吳嬤嬤。”石雨的臉色也不好,似乎還沒從那驚險的一幕裡脫離出來,“她一來就說要問我的罪,說我擅離職守。”
房昕樾看著石雨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嘴唇發白。
“我跪下告了罪,說是你讓我去添置些胭脂,指明要藏袖閣的,我、我還把錢都拿了出來給她看。後來是門房那幾人給我求了情……”
石雨閉上眼睛深呼吸,等再睜開時,原本怯弱的模樣便消失了,轉而變得憤恨起來。
“他們這是唱大戲呢!彆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合起夥來想拿捏我!”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如果不是石雨早在這房府裡打跌了這麼長時間,恐怕還真會被拿捏住,把門房那幾個下人當好人看。
她咬牙說完,這才去看自家小姐,卻見房昕樾紅了眼圈,平日裡嬌俏的模樣變得哀婉起來,幾乎要站立不住了。
石雨連忙扶住她,將她帶到茶幾邊坐下。
“小姐,你沒事吧?”
石雨自知把事情搞砸了,那遲來的愧疚很快便漫上了心頭,讓她原先的怒氣都消失了。
房昕樾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雖然心裡知道這封信即使寄出去,回轉的餘地也不大,但這至少給了她一個念想,一個希望,如今這希望卻是也被無情地熄滅了。
在婚事確定下來之後,房府的守衛便日益嚴密了,在房昕樾這原本無人問津的小院子前,也多了兩名盯梢的丫鬟。
可就在房昕樾心灰意冷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表妹想見我?”
那插著木簪的丫鬟微微一笑,回應道。
“是。主子約您今夜牡丹亭小聚,算是婚前給您添個熱鬨,還請小姐賞臉。”
房昕樾同石雨對了對視線,兩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實在是這表妹,同時也是張舒學的嫡親妹妹張淑念,同房昕樾幾乎是從來沒有過交集的,怎麼反倒在這敏感的節點約她府中相聚。
“母親同意了嗎?”
那丫鬟笑著點了點頭。
房府大夫人這幾日對她千防萬防,又怎麼會輕易同意?
這事情實在太古怪了。隻是這些日子房昕樾從未能夠走出過這小院,內心難免還是對房府那唯一的花園有些念想。
即使不能出府,四處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