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薄的話讓房昕樾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她的身後,石雨也是一樣的吃驚模樣,她們好像直到此時才真正地認識了這個人人稱道的翩翩公子。
“我很生氣,表妹。”張舒學停了停,似乎在她愣忡的表情裡得到了樂趣,“不過,那榮尹至可不是個好招惹的家夥。這是他在今年的第二場婚約,知道為什麼嗎?”
房昕樾腦海裡閃過那隻無力垂下的手臂和上頭刺目的喜字金手環。
看著房昕樾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失去血色的嘴唇,張舒學滿意地笑了起來。
“他親手殺死了他的第一任妻子。你沒有想過,一個堂堂的鎮遠大將軍,為何要選你這麼一個空有美貌卻無親緣支撐的庶女嗎?”
房昕樾同石雨緊挨在一起,她看著張舒學變得猙獰的麵孔,幾乎是在周遭圍攏過來的人影威脅下,才能穩站在那裡而不轉身逃跑。
“……我猜想,親手殺死自己的女人,一定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感,所以,他才會急於尋找下一個目標。一個無人依靠的庶女,一個腦袋空空的美人,想必在死的時候會呈現不一樣的美感,而在她死後,必定沒有一個人會為了她出麵得罪一個鎮遠大將軍,你說是嗎?”
且不說是與不是,單單是直麵這換了一副麵孔,如同豺狼盯著一塊肉餅一樣看著她的張舒學就已經要讓房昕樾發抖了。
好在,張舒學並不要求她回答。
他安靜地看了房昕樾片刻,見房昕樾乖巧地留在原地,那副隱隱瘋狂的模樣便又回到了他的體內,重新露出溫柔貼心的笑容。
“彆害怕,表妹。”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房昕樾的手,在石雨壓抑的尖叫聲中繼續說道,“隻要你跟我走,今晚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蹤跡,我會保護好你,更不會讓你嫁給榮尹至那個屠夫。”
“……走?去哪裡?”
房昕樾的聲音抖得不行,磕磕絆絆地把話說完。
張舒學輕笑了一聲。
“我在陵城置辦了一間大屋,你可以住在那裡。”
一時間,房昕樾又氣又怕。
張舒學這是想讓她當外室呢!
她努力掙了掙,卻還是掙脫不開他的手,甚至因為她的掙動,張舒學的笑容緩緩地收了回去。
“既然表妹同意了,那便走吧。”
“!”
“我沒有!”
房昕樾見張舒學冷著臉瞧她,周遭的影子又繼續靠了過來,連忙壓著自己慌亂的心跳提高嗓音喊道。
“我不去!”
榮尹至固然可怕,但是她眼前的張舒學也並未好到哪裡去。
張舒學聽到她的聲音麵容扭曲了一瞬,陰惻惻地開口。
“表妹又鬨脾氣了。”他微微側頭,露出狠厲的一麵,“動作磨磨蹭蹭,難道還要我來請你們嗎?”
周遭的影子立時靠了過來。
房昕樾正準備開口,下一秒便有一張帕子捂在了她的口鼻處,將她所有的話語都強行壓回了喉嚨裡。
一旁被拉開的石雨正努力握著她的手,兩人被扯開時,生生地在她白嫩的手臂上留下了數條透血的劃痕,房昕樾卻不覺得疼,隻覺得心跳連通著大腦,緊張恐懼加速的心跳鼓著勁,讓她的大腦漲得發疼,沒過多久便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