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敲響的時候,石雨正在同房昕樾一起細看那換來的衣裳,裡頭還有兩件褻衣,雖然料子粗糙了點,卻勝在乾淨,
“可惜大了點。”
石雨拿起那衣裳往房昕樾身上比了比,寬大了不少。
房昕樾卻心滿意足了,同石雨商量著按照各自的身材稍微改一下尺寸,隻是不知那商隊是否願意換點針線給她們,她們一時也不知道還能拿什麼去換。
正說著話,門便被人用力敲了數下。
房昕樾同石雨麵麵相覷,但想到她們如今還需要仰仗榮將軍府,便還是讓石雨過去開門查看。
“你們……”
石雨縮在門後,看著那肥壯的常大人,又看了看那前頭一臉倨傲的奴仆。
“開門,我家大人有事要見你們家小姐。”
石雨聽到這話便皺起了臉,又去覷那笑得不懷好意的常大人,她想起這一路過來,常大人時常被氣得跳腳卻無計可施的樣子,倒也不怎麼怕他。
“是有什麼事?你同我說,我自會轉告我家小姐。”
常大人倒還好,反倒是那奴仆豎起了眉眼,抬手就要來推那房門。
“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讓開!”
石雨一時不察,踉蹌著退後兩步,差點摔倒,把內室出來的房昕樾嚇了一跳。
“石雨!”
她著急起來聲音也輕柔可人,如同一陣輕緩的風,帶著一股清甜的香氣便急步飄了過來。
常園江眯起那雙眼睛,在這近距離之下見到美人,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動人得多。
“退下。不得無禮。”
他揮了揮手,讓那奴仆退到他身後,自己往前走了兩步,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田姑娘是吧?我並無惡意。”
房昕樾抓著石雨的胳膊,兩人齊齊後退了一步,被這麼明顯的嫌棄,常園江卻並不氣惱,隻做那老好人的笑模樣。
房昕樾定了定神,離開房府的這幾天,彆的還另說,至少她的膽量是長進了不少。
“請問這位大人找我所為何事?”
常園江的眼睛在房昕樾的身上掃來掃去,讓房昕樾不適地皺起了眉頭,石雨更是氣憤地攔在了前頭。
“嗬嗬,不過是給姑娘你送點小玩意,聊表心意。”
常園江說著,就去拿身後奴仆手中捧起來的錦盒。
後院裡,榮尹至剛問出流寇應該還存在不止一個窩點,頓時臉黑如鍋底,他將那張畫像貼身收好,同範智成邊說話邊往前廳走。
一到前廳,他便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樓上走廊邊緣的房間。
一眼便見到了某個幾乎占住了整個房門的熟悉背影,榮尹至的額角跳了跳。
“這是光明正大地密謀呢?”
他的聲音低沉,範智成在他身上又看到那久經沙場的戾氣來了。
榮尹至這話說完,身體倒是比思想動得快,他邁開長腿,幾步便跨上了樓梯,從走廊這頭看去,能見到常園江臉上惡心的笑容,還有手裡那深紅色的錦盒,他挑了挑眉,直接走到了門邊。
“常大人這是在做什麼?”
一股似有非無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常園江一見到這活閻王,捧著錦盒的手幾不可見地抖了抖,臉上的肥肉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