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鈞之大概收工了,很快回了消息,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個綜藝非常小眾,顏值焦慮甚至影響到工作生活,我才會推薦,這個需要很大的勇氣,你朋友同意在電視機前麵揭露傷口給大家看?】
丹楨手指僵在半空中,他一心想讓魏淶走出去,卻不曾問過她願意不願意。
【我問問。】
——
一個月後,魏淶出了醫院,丹楨跟著進了出租房,剛關上門就聞見了一股物體腐爛變質的味道,他越靠近廚房氣味越近,走進一看,他震驚了。
鍋碗瓢盆都在汙水池裡,蔬菜生了蟲,蒼蠅隨處可見。
魏淶立在角落,終於漏出活氣,尷尬笑笑,眼看他快走進臥室,趕緊關了門。
“女人的臥室有什麼好看的,沒什麼好看的。”
丹楨黑著臉,這倒不是因為他現在討厭魏淶,而是他想到魏淶就是天天這麼應付生活,覺得很生氣。
他冷冷道:“我就看一下。”
魏淶沒反應過來,平常生氣都是在微笑的人,卻因為這個這麼凶。
丹楨大學是學心理的,又因為他喜歡魏淶,刹那間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魏淶,你能不能多愛你自己一點……”
我可以陪你一起啊。
但這話他沒敢說,一個容易害羞的外國帥哥。
魏淶心口一震,醍醐灌頂,但不想承認,訕訕笑道,“……沒有那麼嚴重,隻是沒打掃房間。”
丹楨大跨步,眉頭越來越皺,拿起杯子裡的水,“白水泡麵包,這吃的是哪頓飯?”
“上班起來晚了,扔了怪可惜的,”她看著丹楨注視著床鋪,說:“床上的衣服是我工作忙,忘記疊了。”
“你是真的喜歡銷售這個行業的嗎?”
丹楨反問,他原本想和魏淶商量綜藝的事,看到她心理問題那麼嚴重,不願意去也得去,想法從心理順到腦子裡過濾一遍,吐出來就變了味。
“魏淶,我一個朋友是旅行綜藝的導師,嘉賓一期節目五千塊錢,銷售乾得不舒服,我們就換一個,暫時找個能扶持生計的工作,你說好不好?”
魏淶乾巴一笑,“我又不是演員,長得又醜。”
“我覺得你很好看啊。”
說完,耳朵眉眼可見地紅透了,他緊張地瞥開視線,但語氣特彆不容置疑,“就這樣定了,我和我朋友說一下,讓他趕回來一趟,見個麵,你了解一下這個綜藝。”
魏淶沒拒絕也沒答應,她暫時還找不到工作,五千塊錢真的很誘人,她照著鏡,右臉是正常的,紅唇,黑眼圈粉底都沒能遮住,眼尾鏽紅上揚,帶了點攻擊性的頹廢美,隻是……左臉不堪入目,可以這樣說斑痣上長了個臉,光影晃動,一明一暗,將臉似乎分成了兩人。
去了綜藝又能怎麼樣,還能比現在更糟糕嗎,死馬當活馬醫吧……
大城市早九晚五,到了夜裡人都狂歡,車水馬龍,燈紅酒綠迷人眼。魏淶睡了一整天,光影打在桌子上,突如其來的孤獨感把她死死壓住,像溺水,頂著雞撓一樣的頭發久久未動,她討厭這種毫無征兆沒法把控的情緒,突然一個鯉魚打挺,拖著鞋往外走。
街道燈光通明,熱鬨非凡,魏淶手裡拿著籃子,另一個手在接電話。
“媽,這麼晚了還沒睡?”她有些驚訝,將一捋劉海彆在腦海,聚精會神地在選關東煮。
黃喬在剝玉米,笑著說:“尋思你該下班了,就給你打個電話,淶啊,今天是你生日啊,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