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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淶在維納斯酒店住了一夜,楊鈞之付過錢就離開了,另外還有一張早餐券,她餓透了,拿了兩份早餐——蛋炒飯和熱乾麵,另外還有麵包片,熱牛奶。
也許她拿的食物太多,引起喊“早上好”的服務生瞄她好幾次,揭下口罩的時候,服務生心情複雜,一瞬間幻想魏淶的故事——孤獨,可憐……她突然羞愧了,身子發麻,眼睛一瞪,趕緊把頭扭了過去。
魏淶不知曉她的腦補,手機往桌子上一扣,就坐在窗邊安安靜靜地吃飯,太陽曬著紙片一樣的身體,黑碎發一絲一絲貼在細白脖頸,渾身顯著孤寂感。
陽光越來越鋒利,魏淶昨天趕大巴沒怎麼吃飯,盤子吃得很乾淨,被照得透亮,這下服務生更加可憐她了,收盤子時直直凝她清瘦的背影,簡直腦補悲慘劇。
這邊的魏淶毫不知情,已經下了電梯,來到馬路邊等人。
楊鈞之走得時候說要接她,七個人在老宅子彙合吃飯,最後抽簽,魏淶分到哪一組就跟著哪一組工作。
這個點街上的人有些多,魏淶拘謹地站在偏僻的路口,即使身旁沒什麼人,她還是緊緊貼著牆壁,唯恐有人注意到自己,蜷縮得肚子也有些疼了,神情還是儘量坦然,但臉上總覺得有蟲子在趴,又疼又癢,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半張令她作嘔的臉,她又不自在的低下頭撫了撫劉海。
“魏淶,怎麼站在這,都看不到你了。”
她忽然看到楊鈞之朝這裡走來,又和她說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魏淶鬆懈下來,嘴角掛笑,“這裡風小。”
話音剛落,有幾個靚男靚女離楊鈞之越來越近,像是一起來的,魏淶盯著他們深感不安,果不其然,他們停在了楊鈞之身旁。
楊鈞之伸出手介紹三人,“於好,張夢鈺,顧西洲。”
魏淶隻好露出一貫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魏淶。”
她說完,就對楊均之說:“我們可以走了吧。”
少說點趕緊離開這裡吧。
偏偏張夢鈺自來熟,時不時講個冷笑話,笑得像個下蛋的母雞,一路咯咯叫,引來路人流連回頭,魏淶察覺張夢鈺的的視線,像被凍僵了,走路極其不自然。
楊均之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窘迫,斂起笑容,對她言:“暈車?”
魏淶順著台階下,“是有點。”
楊鈞之的舊友陳善堂是廣海人。在廣海有個老宅子,十分有威嚴,黑牆白瓦。大門外有兩個石獅,從低聳結實的圍牆可以看到院子裡的一顆紅棗樹,紅的綠的,在這個老宅子裡特彆惹眼。陳善堂父母十代從商,最近兩口子去外地擴展生意,不在家,所以這座宅子現在相當於旅行團開會的地盤。
地下掉落一片紅,院子裡人摘棗不亦樂乎,魏淶還不太適應這種群居人多的場合,找了個借口,趕緊溜進了堂屋,幾人還在議論,說實話,除了魏淶,剩下的六人心理都沒什麼毛病,什麼無聊寂寞,或者是職場受挫,被分手劈腿等。
這種情況,違背了楊鈞之的初心,綜藝做起來還真不是想象的感覺,但起碼有魏淶,他的綜藝可以有點意義。
“小傑,暈車藥還有嗎?”
楊鈞之想到她暈車,周遭安靜片刻,小傑趕緊起來,往屋裡跑,邊跑邊喊:“有有有,我去拿給,她叫什麼……這個姐姐。”
“我去送。”楊鈞之道。
張夢鈺咳嗽一聲,臉都憋紅了,八卦極了。
“楊老師肯定對魏淶姐有意思。”
於好閉目養神,敷衍她,象征性地問了句:“為什麼?”
“哎你想啊,我們當初來得時候,有人接嗎?沒有吧,”張夢鈺用肩膀頂她,“還親自送藥去屋裡,你說平白無故地楊老師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不知道。”
張夢鈺嘁了聲,便不理會她的古板無趣。
房間並不隔音,楊均之聽到了,他站在木窗下,遙望太陽肆意瘋狂,棗樹上的棗紅得熱烈,像抹夕陽,他像被燙傷了,眼睛火辣辣的疼,竟然模模糊糊望到記憶力的小女孩在對他笑,說來也可笑,他竟然忘記了她的名字,這下找她難上加難,他隻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當時楊均之才六歲,忘記她的名字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