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好不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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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楹山莊。

燕回把花箋壓在桌子上,麵無表情:“魔京那邊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蒼川居於下首,態度端正。

“殿下的元陽在還未成年時被破,若是這樣,那妖僧的術法也化解了。”

她忍不住皺眉,問:“你們是怎麼看住他的?”

“殿下執意要離開同悲塔,又有心避開前去跟蹤的侍從,這才在鄴郡地區被刁民陷害,失身一個屠夫,如今那批人已經被我們除掉,唯餘那個做了惡的屠夫還不知廉恥地跟在殿下身邊,哄得殿下甘願當她的小廝,做她的狗。”

想到月鏡潮圍著那個半魔打轉的模樣,蒼川就忍不下去,但也為自己叫屈:

“在京畿地區負責保護殿下的暗衛可不是我,若是我在,定然不會讓那些賊人敢近殿下的身。”

燕回不說話,冷笑一聲。

“不過,我記得多年前我曾隨湛城城主去魔京覲見,彼時殿下還不是那副人世書呆子的脾性,為何……”蒼川瞧了一眼她的臉色,問:“為何現在是那副模樣?”

“什麼模樣?”

“文縐縐的書呆子模樣,殿下此前確實不是這個脾性……怪叫人覺著礙眼,他果真是如假包換的殿下?”

“自然,”燕回說:“他變作這副模樣自然是有道理的,你在南部不知道很清楚。”

蒼川豎起耳朵,等著聽原因,但被燕回擰住耳朵道:“你焦急什麼?待真相大白之際你自會知道,現下你要看好殿下以及那個女子。”

“那個花樓裡出來的……哎哎哎,還請姑姑手下留情才是。”

“你這莽夫,隻管以女子過往的汙點稱呼她,可彆忘了,她若是有手段攀著你家殿下上去,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燕回皺眉,“快休了你這張嘴的惡業,再敢不敬,小心我罰你。”

“是是是,我再不敢了……就是不知道陛下知曉後是什麼反應?”

蒼川奇怪道:“那屠夫破了殿下元陽,聽姑姑說,還毀了種在殿□□內的術法?”

“一切都是天意。”

燕回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既然能引殿下如此死心塌地,那必然就是陛下所說之人,嗬嗬,讓她多活幾天又如何?總歸有她的用處。”

“是是。”

“我要帶殿下回府邸,你這裡幫忙調度人馬,休叫路上再出什麼岔子。”

燕回負責月鏡潮府邸的一切調度,她是府中的掌事姑姑,也同樣是負責同魔京聯係的線人。

今日來到懷楹山莊,自然是因為得知了公子在魔域的遭遇,奉命將他帶回去。

*

“你怎麼又被人欺負了?”

一個穿著西紗直身的男孩捧水給蹲在旁邊一臉不安的女孩洗臉,看她衣服下是斑駁的青紫,問:“可是你娘又打你了,還是學院裡的人?”

女孩搖了搖頭,她梳著的雙髻散了一隻,披散下來,藏在頭發下小小的角也被掩蓋,豆大的眼淚珠子嗒嗒往下掉,好不可憐。

“你這是怎麼啦?”男孩從隨身的荷包裡倒出一枚丹丸,塞給她吃,而後用手撐著臉看她:

“自認識你開始,我的金瘡丹丸可消下去了不少,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丹藥,但總不能像吃飯一樣吃吧?”

“瞧你傻乎乎的,彆人欺負你,你真的由著他們欺負你麼?”

“又不說話,挨了彆人的打一聲也不吭,這可不行,我替你出個頭,好叫你不至於總是痛哭流涕。”

他換了一隻手撐臉,歪著頭看她,見她還是隻曉得哭,語氣也沒有不耐煩:“怎麼啦,是不是齊霽那家夥又夥同其他人給你下絆子了?”

“我娘打的,來到宗門後,彆人笑話我,他們說師伯和我娘……說她是瘋子。”女孩遲疑了下,說道:

“我氣不過就和他們理論,然後就打起來,我用角撞他們,他們倒說我是活該被人騎的母牛。”

“回到家中,我才發現衣服破了,又被阿娘罰站,打手板子……可是她哭了,我沒有再頂撞她,但她越打越凶,邊哭邊罵,我才逃了出來。”

“她罵你什麼了?”

女孩搖搖頭,不願意說,似要給自己保留一絲可笑的自尊,抬頭來,麻木地盯著河麵不言語。

這個總是怯懦的女孩還從未沉默那麼長的時間,她滿腦子都是阿娘的淚眼,低頭絞了絞手,不知道說什麼,隻對他道謝。

她在以往逃出家門後經常是漫無目的地行走,自從認識了這位朋友,無處可去的時候,倒是能投奔他,不過待到天黑就得回去了。

“她說不要耽溺情愛,否則我將會經曆痛徹心扉的後悔。”

長發淩亂但是頂著一對小小的角的女孩站在荻花從中,她的臉掩在朦朧昏黃的夕陽之中,提起母親時,語氣那麼冷漠。

“是麼?”

男孩想起來在宗門聽到的那些留言,倒不甚在意,點點頭:“她說得有理。”

說罷,他解下腰間掛著的荷包,從裡麵倒出一塊用油紙包得精致的糕點,遞到她麵前,說:“桐鹽坊的糕點,你吃不吃?”

……

月鏡潮睜開眼,看著頭上掛著的幔帳,夢中模糊朦朧的麵容很快隱去,怔愣半晌後回神,想起來頭天晚上的場景,臉紅,默默地把被子拉高。

他還記得玉霎說了那句話後心跳得澎湃,像是海浪拍擊崖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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