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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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出行除了有些小插曲,但總得來說體驗不錯,窺見了魔京一隅的風土人情。不過北元坊體積很大,尚且要時間摸清楚地形,更彆說其他區域。

紅月高掛中庭之際,兩人回到了月府。

月鏡潮才把玉霎從車上扶下來,要帶她回去歇下,旁的侍女便上前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怎麼了?”

玉霎看他眉頭皺了起來,問。

“商會裡來了人,是我娘派來的,現下在書房裡等我,估計是要同我說關於去商會中當學徒的事項。”他有些苦惱。

玉霎知道他娘不是什麼商會會長,都是哄著這傻子玩的,來人是要乾什麼,誰知道呢?

“那麼晚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

她伸手拉了月鏡潮,說:“我吃多了,肚子有些難受……你給我揉肚子消食。”

“哦……好的。”

月鏡潮聽話地推了此次會見,拉著玉霎回了房,給她沐浴,打算淨身後再給她消食。

玉霎坐在浴桶裡,在氤氳的霧氣裡看他的眉眼,少年秀氣的五官在水汽裡好似蒙上了白紗,眸子漆黑,唇色鮮紅,帶著一點點的羞澀認真地在給她搓洗手臂。

自打成了婚離了同悲塔,月鏡潮像此前那樣一直待她很好,溫柔如水,不再奔波勞苦,漸漸地身上也長出了肉,目光也變得柔和了,整個人像是被愛意澆灌的枯草,一天天茁壯。

兩人真像一對如漆似膠的小夫妻。

玉霎合攏了手,抓住他,兩人在濕漉漉的水汽裡唇齒相依。

想起來同悲塔中占據了月鏡潮身體裡的月西樓,她便忍不住地再打量起伺候自己的月鏡潮。

隱約記得在同悲塔裡他趴在浴桶邊上看她,眼神裡的是嘲諷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玉霎觀察了月鏡潮這幾天,發現他確實儘心儘力,就和在鄴郡時候一樣,全然沒有一點月西樓的影子,眼下才放下心裡來。

月西樓那麼嫌棄她,怎麼可能任她欺壓到頭上去,若是偽裝,那也太能忍了,他會嗎?

“阿玉……”

月鏡潮的臉已經紅得無以複加,道:“我、我先出去,叫幾個人進來給你穿衣服。”

“不用。”

玉霎送了抓著他的手,慢慢從浴桶裡站起來,語氣輕輕:“跪下。”

“啊?”

玉霎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毫不避諱地迎著他的目光,緩緩說:“取悅我。”

在她的注視裡,美貌的少年柔柔弱弱地跪下,臉紅到耳根。

公子和夫人在淨室裡洗澡洗了兩個時辰,看起來真不打算去書房看看,安葵正在猶豫該怎麼辦,前來傳話的小廝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哦,那不急。”

明丘道:“這種貨色也敢打擾殿下辦事?都撤了,明天再說也不遲。”

安葵還是堅持守在門外。

直到三更,淨室的門終於打開了,穿著簇新白袍的月鏡潮抱著已經睡過去的玉霎出來,一路回到蘭因堂,沒有婢子敢抬頭。

把玉霎埋進被子裡,他也跟著躺下。

見她閉著眼睡著的模樣實在可愛,他覆身過去,乖乖地把臉埋在她的頸肩,含糊地叫她:“阿玉。”

玉霎不言語,似乎在這樣狂亂的夜晚裡累極了,再沒有一點力氣。

“公子!大人還在書房等你,並且說今夜一點要同你會麵,有急事要說。”

才要睡下,門外突然有侍女來報。

月鏡潮嗯了一聲,說:“就來。”

而後從床上爬起來,用發帶把長發束起來,披了一件長衫,推門出去,不忘叮囑道:“我很快回來。”

玉霎的喉嚨裡發出來一聲模糊的單音,算是應了,翻個身,把腦袋埋進被子裡。

在他走後,她才把眼睛睜開,望著窗外的樹影。

*

出了房門的月鏡潮提著燈行於夜色之下,方才在房中的溫情全無,眉眼冷淡。

“殿下。”

進了書房,便看見早早有人擁著一個被五花大綁被打得像豬頭一樣的家夥等他。

少年不緊不慢地撩袍子在圈椅上坐下,被暗衛捂了嘴綁著的魔修滾過來跪在他腳邊不住地磕頭。

“殿下,此人便是在雅間外冒犯的家夥。”

暗衛一把扯開了他口中的布團,向後退了幾步,說:“是賢閣的人。”

“我等並非有意打擾殿下就寢,隻是此人被我們抓了回來,賢閣來要人,且說他是北方某位魔主的少主。”

少年點點頭,並未給出回應,支手在桌子上,把玩桌上的裂紋茶壺。

身後的侍衛們見狀,又把那個據說是魔主公子的家夥打了一頓。

“殿下饒命啊!”

被打得口鼻流血的男子把頭磕得邦邦響,“我不知道為何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明說。”

“你不忌口敢衝撞我,我便不會輕易饒你。”少年瞧著杯子,看也不看那人,“何況因為你的緣故,打攪了我的美夢,更是罪加一等。”

明丘抓住他的頭發,令他抬頭看著麵前的少年人,一臉壞笑。

“賢閣得知我來,不親自現身請我,反倒叫一個泥腿子近前無禮,看來大家真當我是隻會讀書的傻子罷?”

少年放下手裡的杯子,嘴角翹起:“你是北方哪位魔主的公子?不妨說與我聽聽?”

他離開同悲塔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賢閣是怎麼知道,且在酒樓上精準找到他的?分明是有人一開始就在監視他的行動。

知道近些年來北方和尹蘅魔尊不對付的勢力在抬頭,奸滑的魔主暗地裡行動,據說魔京內那樣多的刺客都是他們的手筆。

魔京沒有反應,倒是給了他們錯覺。

“不、不是,是我……呃,是我……”那家夥支支吾吾,“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

魔域裡的魔主都知道他們未來要效忠的魔族太子是個半魔,還是個隻會讀書的傻子,脾性溫和,體弱多病,狂妄之人當然不會尊重他。

麵前這家夥自然就是心中不服,從父親那裡聽了隻言片語,急吼吼地想來會會這位傳說裡的太子殿下,舉止非常輕狂,還絲毫不遵循魔尊的指令喚他“殿下”而不是“公子”,打攪了好興致。

此番也暴露了賢閣裡有人一直在監視他們。

“告訴賢閣,人我會親自送回去的,讓他們彆擔心。”少年笑:“不過,問問他們為什麼敢監視跟蹤我的下落。”

“是。”

“至於他,把他的舌頭拔出來,喂他吃下去。”

暗衛很快地將他那家夥拖下去,手起刀落切了舌頭堵他的嘴,作為他敢隨意冒犯的懲罰。

少年嫌惡地看一眼,說:“這等小事無需告訴我,按規矩來就是了。”

明丘道:“殿下,賢閣的人現在就等在門外。”

“那又如何?”

他不甚在意地站起來,撣了撣衣袍,說:“要等就等,在黎明之際還賴在門前不走,不需要瞻前顧後的,儘管全殺了就是。”

“遵命。”

*

昔日月鏡潮被困在府邸裡被當成讀書的傻子養著,如今成了家,倒是想著上進,他一是半魔二又身體虛弱,做不成魔道之人,隻能到商會裡去,做個學徒,先從基礎的學起。

玉霎因自己也有要做的事情不攔他。

兩人在月府裡又膩了幾日,月鏡潮要去魔族商會的魔京本營去一趟,她也趁著早,到北元坊中的茶樓裡去。

魔尊腳下,該有的秩序還是要有的。魔京內,妖魔鬼怪夜晚當道,但白日秩序井然,看起來和人世皇城彆無二致。

玉霎專挑大魔聚集的茶樓吃茶看戲,身邊跟著關桐和派給她的貼身侍女小菊,他們都是修為不低的魔修,且非常忠誠。

兩人緊步跟著她,雖說是保護,但就是監視。

“夫人,你到這裡來乾什麼?”

小菊問道。

“我喜歡熱鬨。”玉霎揮了揮扇子,抱怨道:“你們家公子出去辦事,我一個人悶著無聊,想到人多的地方看看……去給我買份瓜子來。”

小菊行禮後,轉身去買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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