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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霎手裡捧著的碎玉,站在月光之下。
在這瞬間,她突然又變回了那個長著角受儘欺負的小姑娘,她攥著手裡的玉牌獨自向前走,但是沒走出去多久,就被來攔截的仙盟修士抓住了。
她挨了一頓痛打,扭送回去,玉牌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她傷好以後去找玉牌的碎片,因為淋了雨發燒,此後就一直渾渾噩噩的。
燒好以後,她已經不大記事了,但一直收著這兩塊她能找到的碎玉,固執地把它留下來,握著它時,心裡就會升起星星點點的希冀,像是總有一天奔向自由的希望。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迎來自由。
她仍然在泥潭裡掙紮。
但現在,藏在她胸口裡的蝴蝶要振翅而出了,它們用力振翅,竭力撲向四十多年前被許諾的希冀。
“腰牌碎了。”
玉霎的聲音聽起來很傷心,“我沒有跑出去,他們在虎跑隘口把我抓住,腰牌跌在山石上……”
月西樓上下把玉霎打量了一番,起身把她拉回來,讓她在床邊坐下,掏出一塊帕子給她擦去臉上的眼淚。
那兩塊玉料已經能證明很多。
可是,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怪不得,我覺得你這樣的熟悉……原來真的是你。”他垂下眼看她,“你一直保留著這塊腰牌嗎?”
怪不得,在他還是月鏡潮的時候,見了玉霎會覺得這樣的心緒湧動。
他心下裡忽然生出其他的情緒來。
“有人篡改了你我的記憶。”
月西樓移開帕子,說:“原本我是去過伽鶴宗,與你相遇了,我們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麼……我要問清楚。”
兩人都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被篡改,可當年發生了什麼都記不起來。
小寐的關桐被叫醒,叫來了蘭因堂。
因見殿下和夫人都在堂內坐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關桐進門便戰戰兢兢的,明丘和琴甘水草等人一字排開,眼神裡都帶著怨氣。
“公子,夫人。”
關桐低著頭問:“找我來做什麼?”
“你知道我去過人世,四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上次關桐以記不太清為由匆匆搪塞,連領罰都自甘多受了一倍。
還以為不會再被追問,如今看來還是躲不過,關桐跪下磕頭,說:“殿下,我不能說。”
“為何?”
“因為……因為我確實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月西樓令人將他扶起來,給他看座,笑了笑:“我年紀尚小時你就在身旁伺候著,你的忠心我知道,今日隻管把該說的都說了,我有重賞,若是敢有隱瞞,你知道我會怎樣逼你,關桐。”
他的語氣又輕又緩,但沒由來的叫人覺得壓迫,尤其是後麵叫他的名字。
“殿下大概在四十八年前被送去人世的伽鶴宗裡學習,當時跟著侍奉的一個叫雪安的魔童乃是我同胎兄弟。”關桐猶豫了下,說。
四十八年前,月西樓被送往伽鶴宗學習,當時對外的身份是北方魔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