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回想那些過往,玉霎再不能心平氣和的麵對自己了。
在魔域長久的苦難裡,她神化了記憶裡的少年,幾乎到了完美的境地,她就靠著這點美好堅持了。
現在突然發現,越樓原來不是人族修士,有人篡改了她的記憶,越樓另有其人。
就是她所嫁的月西樓。
嫁給月西樓後,見識過他的下流,見識過他的殘暴,看他殺人,看他屠戮人族修士,聽他語氣溫柔地喚她下賤的半魔,聽他毫不在意地說她要是被人玩爛也不關他的事。
原來就是……就是越樓嗎?
“哦。”
謝以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那確實……或許沒必要留著。”
“先前他給予我的情意,我已經還了。”
玉霎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喃喃道:“我們……緣分儘了。我已經決意不再跟他有任何的牽連,最好連麵也不要見。”
她的出世原本就是尹蘅一手策劃的,她想明白了。尹蘅設計了一場謀局,要讓她做了一個無用的犧牲,
她是用完立即被拋棄的棋子。
無人關心她的命運如何。
她明白了。
孽緣。
他們有的隻是孽緣。
壓在生命裡的石子從裂開的心漏了乾淨,倒覺得一身輕鬆的玉霎說:“你給我找一副打胎藥來。”
謝以歡表情有些怔愣。
“我不會生下任何一個孩子。”玉霎說:“你幫我找藥來,我絕不拖累你。”
謝以歡努努嘴,從納戒裡拿出來一枚丹藥,說:“這是娘要我給你的,吃了吧。”
“娘說,要是不想被仙盟利用個徹底,就吃。”
碧水榕不希望從玉霎肚子裡再爬出來彆的什麼禍害,乾脆打了。
“嗯,多謝。”
玉霎接過來,瞧著那枚丹藥,說。
謝以歡看她的動作,幾番猶豫,但是現在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和她這個姐姐壓根不熟。
她不曾了解過她,就是……不熟。
玉霎吃了藥。
謝以歡沒走,抱著手看著玉霎,見她臉色慘白似乎隨時能昏厥過去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你在魔域,到底過得如何?”
“過得很不好。”
嘴裡苦澀的玉霎抬起濕漉漉的袖子擦臉,但袖子比她的臉還要潮濕,水珠從她的臉上留下來,像是眼淚,但她的語氣又那麼平淡,像是在說絲毫不關自己事情的話。
“我剛來到魔域,不熟悉魔域的氣候,不知道下雨要躲,不知道瘴氣可怕,地上爬著的蒺藜會咬人……我一個孤女根本沒有辦法生存,遭了人騙賣進花樓,被強迫,被打被罵……逃出來那天,正巧花樓下有魔修鬨事,我趁機殺了一個客人,逃了出來。”
“我從花樓逃走,頭也不敢回,衣服緊緊地攥著,披頭散發地跳進冬夜的河裡,所幸被樹枝掛住,才不至於凍死。我好不容易來到了鄴郡,做了一個屠夫,從最低級的學徒做起……宰殺魔獸和殺人是一樣的,很簡單,但因為我是女孩,我在野舍裡熬了許久,好不容易熬走了先前的屠夫……但當時的魔尊又要趕我們走,把京畿地區的半魔流放出去。”
“後來……我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