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在密境當中獲得天才地寶,尹新舟給自己定下的的最低標準是,先活著。
也就是說,將其視作是一種大型的野外求生試煉,沒有專業救援團隊的那種。
舉目四望,土地乾裂成無數小塊,天空當中明晃晃的一大片,既看不見太陽又無一絲雲彩,就像是一個粗糙的設計師製作了一半的場景作業,剛剛設置好了光照亮度又沒有確定好光源。
幾個人各自提著劍麵麵相覷,沒能想到竟然是這種場麵——周圍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乾涸平地,彆說天才地寶或者可能會遇見的敵人了,連一棵草都沒有。
“那各位道友,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大家呆愣了幾秒鐘之後,就已經有人反應很快地衝著大家一拱手,手裡拿著個羅盤,要朝著某方向去。
這次的秘境當中大家都是競爭關係,出了要將關鍵的信息傳回門派以外,所有的戰利品都是各憑本事的零元購,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就不會賴在大部隊當中不願分開,於是很快,眾人就按照原本的隊伍分配,三三兩兩地選兩個方向出發,更有甚者還有那種對自己實力極度自信的獨行俠,隻給大家留下一個倔強的後腦勺。
“我們怎麼辦?”
竇句章看了看尹新舟,習慣性地讓對方拿主意。
“我們上車。”
尹新舟說,召喚出了挖掘機:“在這一馬平川的旱河灘上沒什麼可看的,我剛剛摸了一下,這裡曾經應當是一片大湖。”
其實不止摸了一下,她還稍微沾了點灰入口嘗了嘗,地麵泛鹹且苦,是很明顯的鹽堿湖泊乾涸之後的地貌,也不知道這片地方究竟就這樣荒廢了多久。
視野範圍內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乾涸平地,挖掘機召喚出來之後就變成了在場最為醒目的裝備。竇句章擠進駕駛室的座椅旁邊,和尹新舟一起看向前麵,在狹窄的駕駛艙當中騰挪了個勉強算得上舒服的姿勢。
“不然我還是坐在車頂上吧。”
他很彆扭地說:“遇到危險都施展不開,彆說迎敵了,連劍都拔不出來。”
“外麵太陽曬——算了,也沒有太陽,天知道這地方怎麼回事。”
尹新舟踩下油門,挖掘機以時速五十公裡的最快速度向著前方疾馳而去。
所謂的乾坤壺,也就是高配人造空間,通用的最大承載麵積往往在數公頃左右——這樣的壺就已經需要優秀的煉器師殫精竭慮去製作,所花費的損耗相比於鑄一把本命劍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目前看來,這個秘境的大小顯然遠超於乾坤壺,尹新舟上次見到這種地貌還是在戈壁灘上……而且還隔著一層屏幕,是類似《人與自然》之類的紀錄片。
來探索秘境的修士們顯然各有各的移動手段,雖然大家都不會禦劍,但如今也已經各顯神通地從原地離開,尹新舟看了看後視鏡的位置,如今前後已經一片空曠,之前那幾個灑進秘境裡的修士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樣消失無蹤。
竇句章手中拿了一張空白的輿圖,如今輿圖上已經顯示出來一條短短的黑線。這是能夠記錄當下行動軌跡的法器,在全然陌生的環境當中,必要的防禦手段是探索秘境的關鍵。
就這樣開車開了半個小時,周圍的環境終於出現了一點點變化,從一望無際的平原窪地變成了有些許乾枯的樹乾。
第一次進行秘境探索,竇句章一開始鼓起了滿滿的好奇心,可饒是再好奇的心思在枯等了半小時之後都會略微收斂。尹新舟先是遠距離對其中一節樹乾開了一槍,確保裡麵沒藏著任何東西之後,兩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附近探查了一番。
結果什麼都沒有。
樹乾就是普通乾枯的樹乾,從根係到樹梢都已經死得徹底,又在乾燥的空氣當中被烘烤得脆硬,稍微一碰就能折下來一整根樹枝。
竇句章泄憤似地伸腳一踹,結果頭頂上劈裡啪啦的掉下來好幾根乾枯的樹枝,落在地上之後又碎成幾截,裡麵可以說一點水分都沒有剩下。
“這裡麵一點東西都沒有啊。”
他抱怨:“什麼鳥不生蛋的地方。”
彆說鳥不生蛋了,就連有沒有鳥都另說。天空當中一片空空蕩蕩,連一朵雲都沒有,唯一能留下陰影的地方就是挖掘機的駕駛艙,待在車內還能勉強不被室外的溫度給曬到。
雖說沒有太陽,但這裡的室外溫度卻一點也不低,取代了太陽的是從四麵八方照射而來的漫反射光,給人的體感就像是盛夏待在柏油馬路上一般,隻消一會兒就會覺得皮膚發燙。
“進入這個秘境之後應該怎樣撤出去?”
尹新舟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都說拿到支撐秘境的關鍵法寶之後這裡就會自然而然地關閉,但如果沒能將這裡的機關破除的話,我們應該通過什麼辦法離開?”
“這……”
竇句章想了想:“應該就是回到大家一開始進入時的位置吧,若是過了一段時間還沒有人能率先關閉這個秘境,那麼葉同玄前輩就會重新張開大門,讓大家走一開始的那道門原路返回。”
尹新舟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那麼——外麵的人所判斷的,我們無法結束這個秘境的時間跨度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