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舟:“……”
不,其實並沒有。
好消息是,他們成功從這個秘境當中逃脫了出來,在曆經了險象環生的戰鬥之後仍舊保住了命,而壞消息是,費儘如此力氣竟然什麼都沒有得到,聽上去簡直血虧。
挖掘機的前臂都有點撞得掉漆了。
“哎……”
這種情況竇句章也不知道應當怎樣安慰:“平安就好。”
說完他又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蔣鈞行,視線一眼掃到對方手臂,悚然一驚:“蔣仙長!”
他活到現在都沒見過這人受傷,可見此次的秘境探索實在是凶險,麵對著那個年齡和自己仿佛的蔣鈞行,竇句章還能在危機情況下同對方配合默契地聯手交戰,可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那個霞山派的玉衡劍修,之前□□練得要死要活的記憶就迅速反撲了上來。
“我、我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丟下了這句話,臨走之前甚至還行了個禮,竇句章一溜煙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當中。
尹新舟:“……噗嗤。”
她轉過頭表情促俠地看向蔣鈞行,滿臉都寫著“看你把孩子嚇的”,可惜對方並沒有接受到她的這點眼神調侃,而是目光並無聚焦地凝視著某處,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出神。
“蔣仙長?蔣仙君?”
尹新舟叫了兩聲,對方仍舊沒回魂,於是她挑起眉毛,雙手並攏湊在嘴邊擺出喇叭狀,拖長語調:“師兄——”
蔣鈞行一愣,看了過來,眼神當中有明顯的錯愕。
看對方這樣一幅開不起玩笑的模樣,經曆了一場大戰之後的尹新舟智商終於成功占領了高地,她斟酌了一下語氣,試探性地問道:“秘境當中的事,你還記得嗎?”
“一部分。”
蔣鈞行回答道:“但又有些古怪,仿佛是看著彆人的故事,並沒有親自體驗過的那種感覺。”
不過從秘境當中所獲取的信息量足夠讓他判斷如今還半死不活的這個修士將會成為他們突破的關鍵,他的腦內已經縝密的開始考慮將這個人“抓活的”之後交給明鏡宗的人究竟能拷問出來多少有價值的結果——葉同玄前輩在控製類的術法上同樣也是當世一絕,看他經常拿來跑腿的那隻猴子就能從中窺見一二。
短暫的交流之後,各個門派預先準備好的救援人員也開始從四麵八方趕來。
張飛鶴像是一顆流星一般從天而降,先是瞅了一眼那個倒在遠處昏迷的散修,順手在蔣鈞行的劍上又拍了一張符咒鞏固效果,隨後便肆無忌憚且毫不猶豫地嘲笑起了自己的
同門師弟,笑話對方如此一個小秘境還將自己牽扯得這樣狼狽,應當請個畫匠將這樣的場麵畫下來,裝裱在瑞霞峰的禮堂裡,力爭讓師傅結束閉關的第一眼便能看得到。
蔣鈞行:“……”
他的那種剛剛脫離秘境所帶來的不適應感瞬間就消失了。
“這便是那個罪魁禍首?”
張飛鶴又問。
“死了一個,這是活著的。”
蔣鈞行很簡短地回答:“之後就看交到誰的手裡了。”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詳細去探討這個人最後的結局,能夠乾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最大概率的下場就是在問清楚一切情報之後秘密處決。這些高境界修士之間交流的辛秘尹新舟自覺得沒有必要旁聽,乾脆走開幾步找了個樹蔭坐下,原地閉目養神。
待到被護送回了明鏡宗的住處,尹新舟才注意到時間上的異常變化——雖然秘境當中沒有白日黑夜的交替,但在自己的印象裡他們進入這片空間統共絕對不會超過七十二個小時,可外麵的世界卻已經過了大半個月,而蔣鈞行在介入秘境的時候就已經過了七日,難怪大家當時的態度如此急切。
江之月的態度同樣很急切,除了擔心自己的同門道友出事之外,自己村子那邊也已經來了信,說是工坊正在有序的建設當中,還請二位仙人得空的話再來看一看——可惜其中一個還被關在秘境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若是真按照傳說當中的說法,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那可就沒個時候了。
總而言之,在成功脫離了秘境之後,屬於他們這些低境修士的任務便已經初步完成,之後回到門派之內再怎樣交代都是後續,至少在當下,尹新舟首要需要完成的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好好休息。
修仙或許可以隔絕睡眠,玉衡境的修士或許可以不用睡覺,可惜她不行。
高強度的精神緊繃和疲勞在一切結束之後迅速反撲上來,讓人隻想蒙上被子大睡一場。
之後應該再確認一下挖掘機的狀態,陷入沉眠之前,這是尹新舟的最後一個想法。
之前的那幾下可千萬彆把前挖掘臂給撞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