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裡?”
蔣鈞行最後還是蔣鈞行率先開口:“師兄把你派來的?”
“不是,我同方才這位前輩有些話說。”
尹新舟指了指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的伯勞仙人:“新法器的煉製上有些猶疑不定的地方,想要請他代為引薦友人幫忙指點。”
“……”
蔣鈞行於是看向伯勞,對方一點頭,說確有此事。
“不過同你的那件事可以一道解決,省得給她添麻煩。”
他說:“你意下如何?”
蔣鈞行覺得不如何,他原本想要將對方徹底從混淪派的事件當中摘出去,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因為這種私下裡的原因而扯上聯係,頗有一種命途如此,逃也逃不掉的煩悶感。
尹新舟則是聽了一腦袋的問號。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一道解決”?尹新舟不禁問道:“師兄來棲衡山的目的,應當是為了確認樹下的那些……”
“恰巧你們二位要找的都是同一個人,而那地方必須要入夢才能進得去,因此還得你們兩個隨我一道前往。”
伯勞仙人看了尹新舟一眼,補充道:“她很少見外客,更少主動邀請旁人來,到時候說話放尊重一點。”
尹新舟:“……”
最不尊重人的就是你了!
蔣鈞行顯然也持著類似的看法,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毛,而伯勞就像是沒看見一樣曲起食指輕敲樹乾,隻見兩片樹葉輕飄飄地從頭頂上落下來,正好落在他的手心裡。
他將這兩片樹葉給尹新舟和蔣鈞行各分了一片,而尹新舟若有所思地看向這棵已經稱得上是“毛發稀疏”的大樹,在心中盤算著要是每次找人都要用這種辦法的話,這棵樹遲早要斑禿。
然而腹誹歸腹誹,明麵上,尹新舟還是無比嚴肅地接過了樹葉,和蔣鈞行一樣將葉片塞進衣領接近心口的位置。
“接下來你們兩個就在這樹下開始打坐調息。”
伯勞說:“入定之後,自然便會抵達她在的地方。”
尹新舟:?
打坐真的是她修仙途中最大的挑戰:“那若是沒辦法入定會怎樣?”
伯勞眼皮一抬:那便是你無緣。
尹新舟:“……”
這見麵的門檻過於高了!
蔣鈞行甚至還在這個基礎上又補了一刀,他在尹新舟的身旁坐下,小聲說,如果入定不成的話,也可以用那種比較直接的辦法入夢。
尹新舟沒忍住剜了他一眼,結果發現對方竟然一邊笑一邊看過來,好像對自己的反應早有準備。
算了……她整整衣服的下擺,也原地坐下。
……
遼闊的空地上,生著一顆巨大的琴木。
樹冠茂密,陽光投射在地麵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尹新舟睜開了眼睛。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但隻消一眼就能夠辨認得出來,眼前的這棵大樹和方才在棲衡山所見到的一定是同一棵。
“你怎麼這麼遲?”
伯勞抱著手臂等在一旁,表情有些不悅:“我們兩個等你有一會兒了。”
……大概是因為入睡時間有時差吧,尹新舟四下看了看,這裡一片空曠,看上去沒有任何經人工雕琢的造物。蔣鈞行站在不遠處,見她視線掃過來,也立刻就投來目光。
“抱歉久等……”
她一拱手:“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伯勞打了個響指,隨後,他們腳下的土地便自行與周圍錯開運動起來,像是機場上的傳送帶一般將他們向著那棵樹的方向運送過去。
尹新舟頓覺驚奇,不知道這
究竟是何種術法,她張了張口不知是否該問,便見蔣鈞行一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聲音仿佛能夠通過皮膚接觸傳播一般,對方的話語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