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沒給李員外太多時間,看他抽泣地差不多,直接進入下一個話題。
“你們浮白記的酒,變過釀酒方嗎?”
李員外從悲傷中回神,一時沒跟上節拍,不知怎麼又跑到酒莊去了。
“酒方?”李員外愣了愣,“沒有啊,一直都是這個,我們的酒方是從祖輩上傳下來的,一直沒有變過。”
顧蓉蓉又問:“那你們一共有多少種酒?”
“九種,”李員外不假思索,“取長長久久之意,也是我家祖上勤奮上進,彆人家釀酒方隻有一兩種,時間一長,再好喝也是會膩的,我家的不但沒有失傳,每代都保住上麵傳下來的,還自己再配出一兩種。”
“那你配出了嗎?”冷星赫問。
李員外腰杆微微一挺:“在下不才,也調配出一種。”
冷星赫點頭:“哪種?可有樣品,取來。”
他說得不容拒絕,李員外也知道現在局勢不利於他,心裡也有點複雜,點頭對跪在地上發愣的周誌說:“你從櫃子裡取第九個瓶子來。”
周誌回神爬起來,邊抹淚邊去房中一個精致小櫃子前。
打開櫃子,顧蓉蓉目光往裡一掠,見放著不少小壇子,小瓶子,還有酒具等等。
周誌從瓶子格層拿第九個瓶子來,還有一個酒盅。
“倒出一杯來,”李員外吩咐。
瓶子打開,酒液一倒出,冷星赫就知道,這不是他們要找的那種。
這種酒香也很濃,但又完全不一樣,顏色都不一樣。
顧蓉蓉道:“九種,都在你這裡?”
“正是。”李員外語中難掩驕傲,“這是我李家的榮耀,也是多年的陳釀,外麵有錢也喝不到……”
“既然這樣,一瓶倒一小盅來。”
李員外一愣,難免心疼:“這……我這酒都是精純酒漿,九盅,怕是要醉的。”
“這你不用管,”冷星赫道,“倒。”
周誌看看李員外,李員外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麼,隻好點頭。
冷星赫和顧蓉蓉走到小櫃子前,看著周誌一杯杯倒。
從一至六,各有千秋,顧蓉蓉心說,難怪浮白記前些年單靠酒也能在肖州占一席之地,單憑這些酒,就足夠了。
第七瓶一打開,顧蓉蓉和冷星赫就對視一眼。
就是這個!
冷星赫偏頭問道:“李員外,你六種酒,是誰釀的?”
“是我曾祖父,”李員外不情願回答,“他是個奇才,五六七,三種都是他做出來的,我祖父做出了八,我父親英年早逝,沒有做出,我做出了九。”
冷星赫假意問六,實則是想問七,隻是不想太突兀,引起李員外懷疑,結果他自己倒是一起說出來。
可見,並沒有懷疑。
顧蓉蓉讚歎:“那你曾祖父確實厲害,現在你的浮白記,賣得最好的是哪種?”
李員外傲然道:“曾祖父是釀酒一行的榮耀,不隻我們家,整個行業都很敬重他。現在賣得最好的,仍舊是他釀的五和六。”
顧蓉蓉端起七號杯:“怎麼,七號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是相比之下,七號成本高一些,一般供的是有錢人家的酒宴堂會,不如五和六走得量大。”
原來如此。
“為何它的成本會高?需要時間長還是什麼?”冷星赫問。
李員外張嘴要說,又忍住,狐疑道:“你們不會也是釀酒的吧?”
冷星赫:“……”
“當然不是,否則我們還能問這外行話?”顧蓉蓉淺笑,“純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