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並沒有做過,他雖然沒有為我治好,但也算是費過心的,治不好也是我自己沒福分,我豈會因為這個要燒他鋪子?”
“不隻是他的鋪子,連同他本人。”
冷星赫的話讓二當家更加心驚,臉色也更白,已不是被塗的白,而是真白了。
“大當家,我絕沒有……”
“我沒說是你,”冷星赫打斷他的話,“你不必緊張。”
二當家緊繃的心一鬆,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完,冷星赫又說:“應該是許磊乾的。”
二當家眼睛倏地睜大,急忙辯解道:“大當家,這絕不可能,阿磊他還小,性子是躁了些,但是,他心不壞,絕不會做這種惡事。”
“他不小了,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入漕幫成為老幫主的左右手,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能獨擋一麵。”
“再者,”冷星赫微頓,“他心壞不壞,你得用眼睛看,用心看。”
顧蓉蓉起身,到廂房門外,敲一下門:“二位小哥,二當家請你們過去。”
裡麵的人沉寂一會兒,趕緊出來,低著頭小跑進屋。
二當家不明所以,冷星赫挑眉示意,他明白過來,冷星赫是讓他問這兩個小廝。
二當家一時茫然,不知從何問起。
冷星赫開口道:“許公子平時待你們如何?如實說來!”
兩人低著頭,細細的脖子似乎一扭就斷,身子也微微顫抖。
“許……許公子待我們極好的。”
“說實話。”冷星赫聲音泛涼,“二當家麵前,不說假話,機會,隻有一次。”
他話說不多,但字字都有壓迫之感。
兩人對視一眼,往前跪走幾步到床邊。
“二當家,小人實在受不住了,許公子對我們非打則罵,若是小人們做錯了,受罰也是應該,但他是下死手啊。”
說罷,小廝把衣服袖子擼起來。
身上傷痕交錯,新的舊的,青的紫的,帶血的結痂的,什麼樣的都有,看得人觸目驚心。
二當家被刺得眼睛疼,雙手不自覺握緊,不可置信道:“這……這是他打的?”
“小人不敢撒謊,這是自從小人被安排到院子裡來以後所受的傷。”
“小人自進入漕幫,這麼多年,都沒有這段時間挨的打多。”
“二當家,救救小人,讓小人回幫裡乾活吧!”
他們連水手都不是,是最底層的,隻是小廝。
他們沒資格挑三揀四,能活著有地方吃口飯就不錯,哪裡還敢要求二當家為他們作主,處置誰,隻求能換個地方乾活。
二當家臉上火辣辣,當著冷星赫的麵,他感到無比難堪。
方才他還信誓旦旦,說許磊心不壞,心不壞會這樣打人嗎?打的是比他弱小的人,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二當家心如刀狡,也無比自責。
他覺得,這些都是因為當初把弟弟丟了,沒有把弟弟教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