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幽暗,四周靜悄悄,一絲夜風從窗子裡流淌進來,拂過燭台。
火苗忽明忽暗,不停躍動,李公子看著顧蓉蓉同樣明明滅滅的臉,緊張地吞口唾沫。
“什麼問題?”
“你的病確實是我給你治的,我臨走時還留下一瓶藥,你雖然昏迷,但後來應該也有意識。你想想,有沒有人喂過你藥?”
李公子認真思索一下,他後來確實時睡時醒,但醒時也因為虛弱而沒能睜開眼睛。
但他可以確認的是,沒有喂過他吃什麼藥。
“沒有,彆說藥,我昏睡著,連水都沒有喝過。”
這麼一說,他還有點渴了,但也不好意思指使顧蓉蓉給他倒水。
顧蓉蓉看出來,給他倒一杯水,有點涼了,但比沒有強。
李公子微紅了臉,捧著水杯喝儘。
“多謝。”
顧蓉蓉觀察他神色,單看外表,是個溫和有禮的小公子,年紀上最多也就是個高中生。
不過,她什麼離奇的案子都見過,也知道人心難測,更不能看外貌來評定一個人。
冷星赫搬過一把椅子,顧蓉蓉在床邊坐下。
李公子被她看得有點緊張:“我很感謝你為我治病,但如果你想問彆的,我是不會說的。”
顧蓉蓉輕笑:“你怎麼知道,我要問彆的?”
李公子垂眸:“之前在胭水閣,你就問過絲錦。”
“這你也記得,”顧蓉蓉點頭,“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李公子,有的事不是你說不說,就能避開的。”
李公子低頭不語。
顧蓉蓉繼續道:“我們就從李小姐要嫁給三當家說起,你為什麼要找刺客,刺殺三當家?”
李公子猛然抬起頭,臉色泛白,眼神驚訝。
“刺客,刺殺?”
顧蓉蓉目不轉睛盯著他:“難道不是?以三當家的身手,騎身之術,若非身手不一般的刺客,豈能逼得他驚馬,摔傷腿?”
顧蓉蓉語氣頓一下:“又豈會有李小姐照顧他的機會?”
李公子急聲道:“我沒找人刺殺他,我隻是父親所說的尋常家丁護院不妥,這種事沒必要牽扯進自己的人。我隻是請了幾個鏢局的鏢師。”
“我出了銀子,而且我的原話是,給他一點教訓,把他趕出那裡即可,沒說讓傷他。”
“後來聽說他驚馬,摔傷,我也很意外。”
顧蓉蓉問道:“你不想讓李小姐嫁給他?”
“你恨他?”
李公子微蹙眉:“談不上恨,隻是不喜歡。他是個粗人,整天和一些糙漢子混在一起,我隨父親去碼頭,時常能見到他,說話粗魯,經常……光著膀子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姐姐嬌生長大,身體又不好,我想我姐姐能嫁個性子好,知道疼她照顧她的男人,三當家顯然不是。”
顧蓉蓉微訝,這個預想的完全不同。
冷星赫在一旁道:“三當家雖然為人粗獷,但也是個好人,粗中有細,若真做夫妻,不會虧待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