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隻看到站崗的嘍囉兵,連周霆康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顧文樓心裡的氣就更濃,躺在門板上,感受到那些嘍囉兵的目光,簡直如同受刑,雙手緊緊抓著門板,乾脆閉上眼睛。
一直到大廳台階下,抬著往上走,吳差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下突然一滑,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他下意識一手撐住台階,但顧得了自己,就顧不了門板。
顧文樓還正閉著眼睛躺著,一下子就被翻到台階上。
台階硌得他痛得很,又壓到傷口,簡直是雙重折磨,他忍不住痛叫一聲。
“大人!”吳差官趕緊放下門板去扶他。
“大人,沒事吧?屬下萬死,大人!”
顧文樓額頭都被磕了一下子,登時紅腫起來,恨不能乾脆鑽入地縫。
吳差官怒道:“你們大當家呢?還不出來見我們大人!快叫大夫!”
他連吼幾聲,也沒人搭理他。
顧文樓咬緊後槽牙,就在此時,忽聽一聲輕笑,帶著淡淡譏諷。
他一怔,這笑聲實在太過熟悉。
眾人都往大廳裡看,就見一人慢步從側門入廳,坐在中間位子上。
“顧蓉蓉?”顧文樓驚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是你?”
冷知棠又驚又喜,正想叫一聲,被王妃製止。
顧蓉蓉一手托腮,手肘支在膝蓋上:“就是我,顧文樓,沒想到你堂堂尚書家的大公子,東宮太子麵前的紅人兒,竟然和周霆康有來往。”
顧文樓無法想通這是怎麼回事,周霆康呢?
難道,周霆康把太子殿下也騙過了,根本沒有投靠太子?
不,這不可能,太子怎麼可能被一個山匪騙?
心亂如麻,腦子也亂成一團。
顧文樓咬牙:“周霆康呢?讓他自己出來見我!”
顧蓉蓉擺擺手,幾名嘍囉兵上前,吳差官道:“你們要乾什麼?”
嘍囉兵不理他,強勢架起顧文樓,這回連破門板也不用,直接架進大廳,扔到地上。
顧文樓無比屈辱,強行掙紮著卻站不起,在顧蓉蓉麵前,臉麵被狠狠撕下來,踩在地上摩擦。
顧蓉蓉看著他掙紮,起身到他近前,居高臨下,笑吟吟看著他。
顧文樓乾脆放棄,躺在地上,怒視顧蓉蓉:“你想怎麼樣?難不成還想在這殺了我?”
“顧蓉蓉,你可想好了,鳳凰嶺本來就是山匪,你真以為朝廷是打不過他們嗎?隻是懶得理會罷了。”
“若是你把我們殺死在這裡,你覺得,朝廷還會無視嗎?你們長寧王府本就是大罪在身,流放都是皇上開恩,你們不但不思悔改,還和山匪勾結,殺差官,你覺得你們還能逃脫死罪嗎?”
顧蓉蓉靜靜聽他說完,笑容譏諷:“說完了?顧文樓,長篇大論一番,不就是怕死,想活嗎?扯什麼罪,說什麼朝廷?”
顧文樓被直接揭破,臉上青白交加。
“還說什麼和山匪勾結,”顧蓉蓉把一枚令牌拿出來,在他麵前晃晃,“到底是誰和山匪勾結?你這張賤嘴裡是怎麼好意思用義正言辭的語氣,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顧文樓睜大眼睛,顧蓉蓉手裡的,正是那枚東宮令牌。
“你……”
顧文樓扭頭看四周,破著嗓子高喊:“周霆康,周霆康!你這個背信棄義,出爾反爾的小人!你給我出來,當麵說清楚。”
顧蓉蓉俯身,壓低聲音:“你真想見周霆康?我勸你還是改變主意。”
顧文樓犟種的勁兒上來:“我不改,我就是要見他,你讓他出來。”
顧蓉蓉聲音幽幽,似帶著淡淡涼意,讓顧文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這會兒應該在黃泉路,還沒到閻王殿,你確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