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棠也想湊上來聽,王妃看她一眼,顧蓉蓉自然地把身上小布袋交給冷知棠。
“知棠,把這些放平板車上去吧,買的點心也給侍衛大哥一些。”
冷知棠得到任務,很是高興,爽快地去了。
顧蓉蓉對王妃說:“您請繼續說。”
王妃笑笑,接著說:“堂三叔考了幾次都沒中,眼看年紀大了,家裡人也開始著急,再者,他總讀書考試,家裡也實在沒有餘錢,正好這時媒婆給他說了一個富戶人家的女兒,相看之後,他也就同意了。”
“娶妻第二年,富戶小姐就生下一個兒子,巧的是,堂三叔這次趕考也中了個舉人,派人回家報了喜,說是要京城多留一陣子。”
“過陣子又寫信說,想在京城裡安家,”王妃略一思索,“我記得那年王爺剛封王,對,沒錯,朝廷還給了些銀子,他來過,借了些,說是要置辦宅子。”
“我本不想借,總覺得此人有些攻於心計,而且那時……”王妃臉有點泛紅,“那時我們的日子也不是特彆好過,看似風光,其實武將在邊關吹風沙,衛家國,吃的就是那點軍餉,回京後辦宅子,走人情,我才發現哪哪都需要錢,操持一個若大的家業,實在不是易事。”
“但出於同宗,王爺又是個熱心腸,堂三叔也說,他妻子已經寄了錢來,在路上,隻是他看中的宅子人家急著要錢,他才來借,等錢一到,他就還上。”
顧蓉蓉輕笑:“所以,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還?”
王妃微歎氣:“可不是。他妻子也沒能到京,東西是陸續來了不少,最後一趟攜帶幼子入京時,遭遇劫匪,妻子和家仆都被斬殺,唯妻子死前死死護住幼子在身上,歹人沒有細查,這才僥幸躲過,他把幼子帶回家,新宅子裡辦了喪事,淒慘至極,好不可憐。”
“那種情況下,您哪還好意思要銀子,”顧蓉蓉道。
“的確如此,王爺也說,罷了,親戚一場,又如此可憐,就當助他安家好了。”
顧蓉蓉微蹙眉,又道:“那他那個幼子呢?後來還是死了?”
王妃搖頭:“那個庶長子就是。”
“庶、長子?他是正妻所生,就算他爹再娶,那也叫續弦,他也該是嫡長子。”
王妃輕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他再娶,娶的是一位五品官的庶女,人家提出要求,隻做正妻,不做妾室,而且,人家的兒子也要做嫡出。”
“他答應了?”顧蓉蓉問出,也覺得白問。
答案顯而易見。
“人家是庶女,就不想讓女子再重蹈覆轍,想做正妻,也無可厚非,”王妃歎氣,“不過,這把人家原來的嫡子,變成庶子,實在是不厚道。”
“當時王爺也曾說過,但一說堂三叔就哭,罵自己沒本事,隻想給孩子一個家,等家族地位上去了,就算是庶子也比普通人家的嫡子強。人家雖說隻是個五品官庶女,但他隻是個舉人,連官身都沒有,早先在老家,看到七品縣令都是天,何況五品,他就算是踩著刀山也要夠上的,何況隻是一個兒子。”
顧蓉蓉冷笑:“確實如此。而後官小姐過門,但一直未能有孕?”
“不錯,嫡子成了庶子,但官小姐一直未能生育,各種方法用過,過了幾年,好不容易有孕,才生下一個女兒。可他們想要兒子,又過三年,才生下兒子。”
“他這個兒子極為嬌養,比星赫小一歲,星赫都進軍營曆練,他卻……”
王妃後麵的話沒說,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顧蓉蓉問:“卻如何?總不至於還吃奶吧?”
她隻是隨口一說,說了又覺得可笑,忍不住笑笑。
但見王妃一言難儘的樣子,笑容都有點僵硬,顧蓉蓉眼睛微睜:“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