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自然也聽出冷順途話中有話。
“柳平天生就是下賤種,他可是個短命的。”
為何下賤?為何說是短命?
顧蓉蓉心時冒出個判斷,冷音音是女子,胡蘊城都替她想了辦法,找了替死鬼,在這個重男輕女的時代,難道他會放任冷順途死活不管嗎?
不,不會。
那也就是說,冷順途,應該也有替死鬼。
八成就是這個柳平。
冷順途可真是可惡,不但讓人家柳平替他去死,還想霸占人家的未婚妻。
但這件陰私歹毒的事,怎麼推到人前來?
顧蓉蓉正思忖,阿來撲到胡老夫人麵前道:“老夫人,您救救奴婢,救救柳哥吧!”
胡老夫人恨冷順途恨到極致,自然樂意借她的事往冷順途身上加罪。
“你且起來,我自會為你討個說法,你是我胡府的奴才,賣身契在我手上,隻有我,隻有胡府的主子才能決定奴才的死活。”
她怒視冷順途:“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
冷順途眼睛發紅,如同發了狂,口無遮攔地大喊:“老妖婆,你才不配,你心思歹毒,欺我外祖母,該死的是你,你才不配做胡府的當家主母!”
“我外祖母才是外祖父最心愛之人,你最好快死,連同你生的那些賤種,統統都死,哈哈哈哈!”
他大聲笑,聲音淒厲又狠毒,現場靜了靜,連胡蘊城都驚呆。
顧蓉蓉臉色微沉,給冷慢慢的藥,用在冷順途身上的,的確能讓他失去一點理智,更容易吐露真實想法,但從未想過,冷順途的內心會陰暗毒辣至此。
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
薛刺史目光冷厲:“住口!本官做官多年,也見過不少狂妄之徒,但從未見過這種歹毒心腸之人!”
“大人,”阿來哭著說,“他還抓了柳哥,讓柳哥替他去死。”
顧蓉蓉看一眼阿來,這個丫環是懂告狀的,講話清晰有條理,還能抓住時機,層層遞進。
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能話題轉移到“替死”上,原來這小丫環已經知道,還挑在關鍵的時候再加一把火。
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那個婆子教她的?
顧蓉蓉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混帳,簡直胡說八道,”胡蘊城回神喝斥,“一個下賤奴婢,有何資格在刺史大人麵前胡言亂語?帶下去!”
“慢著,”刺史製止,“胡大人,本官倒覺得,這丫環可不像胡言亂語,再說,再胡亂也比不過你那外孫子。”
“你說,怎麼回事,如實講來。”
阿來叩一個頭,抽抽答答回話,胡老夫人給胡曉遞個眼色,讓她命人去把柳平找來。
“回大人,奴婢與柳哥承蒙少夫人看重,特意給指了婚,我們倆也情投意合,準備明年完婚。可沒想到,表少爺來後第二日,柳哥就被關起來,奴婢偷偷去看過,他說……”
阿來又流下淚來:“他說,他活不成了,被替表少爺去流放,即便不會死在路上,去嶺南那種地方,以後也回不來了。”
“他讓奴婢再找個好人家,奴婢不願,想去求表少爺,誰知,表少爺見到奴婢,卻糾纏不清,借各種理由讓奴婢近身伺候,非讓奴婢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