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走到冷富壯麵前。
冷富壯心跳如鼓,明明這位世子妃不過雙十,明明就是個小丫頭,可就是讓人心生畏懼。
那麼清冷的眸子,鋒利時如刀似劍,平靜時似能映照人心。
顧蓉蓉居高臨下看著他,基本可以斷定,與他脫不了乾係。
但,還是要讓他親口說出來。
“隻有一次機會,”顧蓉蓉嘴角噙了一絲笑意,可笑意不達眼底,“說還是不說。”
冷富壯看看旁邊的範忠等人,個個帶刀,正不錯眼珠地看著他。
他怕。
他想說。
可又怕說了,會遭受更凶狠的報複。
冷富壯壯著膽子問:“敢問世子妃,如果我說了,待如何?”
顧蓉蓉輕笑出聲:“你是在問,你說了之後有什麼好處嗎?”
冷富壯咬牙:“總不能白說。”
話音落,站在顧蓉蓉身後的冷薑安衝過來,一腳蹬在他肩膀上,把他踢倒,側臉擦到地上,頓時起幾道擦傷。
顧蓉蓉沒言語,更沒製止。
冷富壯還沒爬起來,冷薑安上前揪起他衣領,卻沒打他,但冷富壯知道,如果他還不說,冷薑安會繼續。
“你是被審問,不是求著你說,”範忠哼道,“還想要好處?你腦子是怎麼想的?現在出了人命,你有殺人嫌疑,知道嗎?”
“殺人,該當如何,不用我說吧?”範忠聲音轉冷,“何況你本來就是戴罪之身。”
冷富壯一聽這話更慌,也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我沒殺人!那石頭不是我推的。”
長房夫婦立即反駁:“你什麼意思?怪我們嗎?我們更沒想殺人,是你讓我們撬的!”
眼看又要吵起來,冷薑安給冷富壯一嘴巴:“回答世子妃的話,休扯彆的!”
冷富壯一挨揍,長房夫婦也不敢再吵架。
冷富壯委屈,為什麼三個人吵,挨揍的隻有他?
可他不敢問。
隻好低聲說:“是我讓他們撬動石頭的,這不假。”
他又趕緊辯解說:“但我真沒想到會砸到那個有病的。”
老宰輔七竅生煙,衝過來,想打人,又收回手去,吐臟字罵人也不會,咬牙跺腳,臉紅脖子粗憋出一句:“爾真是……枉為人!家中無父母教養乎!”
顧蓉蓉:“……”
“你不是想砸他,就是想砸老夫?老夫與你何仇何怨?老夫都不認得你是誰。”
冷富壯趕緊說:“不,不是,我誰也沒有想砸。”
老宰輔都氣笑:“誰也沒想砸,怎麼著?撬著玩啊?”
顧蓉蓉看冷薑安一眼,冷薑安舉手又要打。
冷富壯雙手一擋,語速飛快:“我說,我說!是顧大人,顧大人說,讓我弄點騷亂出來,最好能傷一兩個,讓隊伍亂套,範差官壓不住時,他再出麵收拾殘局。”
“我說的是真的!”
他話音落,冷薑安接著又打下來:“真的也得打了這一回,讓你助紂為虐。”
冷富壯:“……”
顧蓉蓉偏頭看範忠:“範差官,你聽見了?”
範忠拱拱手:“自然,世子妃放心,把他們幾人交給我,我按律法處置。”
“好,”顧蓉蓉爽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