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不動聲色,順著那處光斑和陽光投射下來的方向,緩緩轉頭。
看到在斜對麵的酒樓上,有個包間開著一扇窗子。
有人站在那裡,手中握著刀,手指抵在刀柄上,鋼刀露出一截,被陽光一反射,投下光斑。
那是什麼人?
明顯是盯著下麵的百姓,好似如果有人鬨事,就會下來鎮壓一樣。
看模樣眼神,還有周身的氣息,可不像是一般的護院。
顧蓉蓉退到邊緣,把母雞從空間拿出來。
母雞正舒服打盹,冷不盯出來,打個了哆嗦。
當著這麼多人,也不能說話,眼睛眨巴著看顧蓉蓉。
顧蓉蓉小聲道:“看,那邊的酒樓,看到沒有,有人站在窗口。”
它喉嚨時咕咕一聲。
顧蓉蓉又說:“去,盯著他,看他一會兒去哪。”
母雞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那是酒樓,我要是去了,豈不是要被燉了?還回得來嗎?”
“誰讓你進去了?去門外盯著,萬一一會兒這邊賣糧,他要是下來,你就盯住他。之後去咱店裡彙合。”
母雞無奈,隻好答應。
顧蓉蓉放下它,母雞嗖嗖跑過去。
此時,就聽孫小姐說道:“亡夫心地良善,經常對我說,做生意是為賺錢不假,但也不可太重利。此番糧荒,我也牢記他的話。”
“不過,”她話鋒一轉,“我們現在是孤兒寡母,我一個女子懷著孕,這是亡夫唯一的骨血,我要拚了命生下他,好好的教導成人,如亡夫一般良善。”
“少夫人,您太苦了,”她身邊的小丫環道,“這次買這些批糧食,彆人不知,奴婢是知道的,您把陪嫁的首飾都當掉許多,這批糧食本就是不掙錢的,若是再賠,日後小少爺出生,還怎麼養他?”
顧蓉蓉看著這倆在台上演戲,喊道:“少夫人把首飾都當掉了?不知是哪家當鋪?等糧荒過去,我們合力幫少夫人贖回來呀!”
“方才掌櫃的還是劉家家大業大,如今看來,倒也經不起風雨,一批糧食就得當首飾?就沒法養小少爺了?”
眾人本來覺得挺可憐,又聽顧蓉蓉一說,又覺得確實,劉家這麼大生意,號稱餘州富戶,怎麼一下子就要當首飾了?
孫小姐神情微僵,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掠過。
可惜顧蓉蓉隱在人群中,人又多,她的聲音又故意變化,根本找不到。
孫小姐勉強笑笑:“這倒也……”
“少夫人說來說去,也是說要漲價,對嗎?說吧,漲多少?”
眾人議論聲又起。
也有不少人開始發問:“是啊,要漲多少?”
“說吧,直接說吧!”
“彆繞彎子了,漲多少?”
本來打好的苦情牌,又一下子被推散。
孫小姐皺眉,此時再往回說,也沒原來的效果。
隻好快刀斬亂麻,直接道:“漲得也不多,在原來的基礎上漲七成。”
本來是要翻一倍的,但看現在的情勢,翻一倍肯定要此起民怨,隻好說七成。
即便是七成,眾人也是一陣驚呼。
這次不用顧蓉蓉開口,有人忍不住道:“這未免也太多了!”
“沒錯,劉家做這麼多年生意,又不是新手,怎麼會買進價這麼貴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