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納悶,就聽聞娘道:“軒郎,你說會娶我,是真的嗎?今天可是我的生辰,我要許願的,你若說的是真,那我就許這個願。”
鐵匠瞪大眼睛,如遭重擊——聞娘讓誰娶她?軒郎是誰?
正驚愕萬分,就聽一個男人說:“當然,這還有假?你最得我心,要不是因為我家裡那個母老虎太凶,我早就讓你進門了。不過,你放心,我最近生意做得好,不用她娘家也行,她神氣不了太久了。”
聞娘起身走到床邊,柔似無骨地在他身上:“你對我太好了……我要和你長長久久,做永遠的夫妻。”
兩人低聲說笑,不堪入耳。
鐵匠眼珠子通紅,腦子裡滿是火氣,橫衝直撞,舉起拳頭正想一下子砸在窗棱上,手腕被冷星赫抓住,再不能動半分。
他回頭,一臉委屈,冷星赫搖頭,示意他彆動。
鐵匠委屈得不得了。
可麵對冷星赫,又不敢違抗。
他們四人處於安靜中,門前卻陡然熱鬨起來。
有人“哐”一聲推開院門,幾個丫環婆子湧進來,擼胳膊挽袖子,氣勢洶洶,速度之快,根本不給屋裡的人留有反應的餘地。
屋裡倆人正在你儂我儂,猛地被驚動,都嚇了一大跳。
兩個婆子上前,不容分說,直接一把薅住聞娘的頭發,一拖並一拽,把她從床上拖下來,摔到地上。
“撲通”一聲,這一下摔得結實又響脆。
聞娘還沒有痛呼出聲,臉上就又被甩了幾個耳光。
乾粗活的脖子膀大腰圓,又用上狠勁兒,半點情麵不留,這幾巴掌甩下來,聞娘的臉當即腫了,道道紅色指印腫得老高。
顧蓉蓉看得真切,輕輕嘶一口氣。
郝言諾瞪圓眼睛瞧著,這樣的好戲熱鬨可不多見。
床上的曹軒回過神來,趕緊把衣服穿好,還沒收拾利索,外麵門簾一挑,走進一個女子來。
正是他的妻子趙氏。
趙氏比曹軒大兩歲,長得倒也不醜,就是因為太過嚴肅,顯得極為端莊老成。
她不聲不響,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在屋裡一晃,最後才落在曹軒身上,半分也沒給聞娘。
曹軒提上鞋,乾笑兩聲道:“夫……夫人,你怎麼來了?”
趙氏語氣淡淡:“怎麼?我不能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夫人有什麼吩咐,隻管說一聲,何必辛苦跑一趟?”
曹軒自己說的都沒有底氣。
趙氏沒答話,伸出手。
曹軒不明所以:“夫人?”
“這房子的房契呢?交出來。”
曹軒吞一口唾沫:“夫人,這房子……”
“房子是你買的,彆以為我不知道,曹軒,你是我們家的上門女婿,入贅我家,當初要不是我爹看你快凍病而死,把你撿回家做學徒,你能有今日?”
“你所花的每一文,吃喝穿戴,都是我趙家的。”
“你若是自己用了,我到也不說什麼,可你,”趙氏一頓,似是極為嫌棄,“偏偏要找什麼外室,還用貪扣的錢置辦這麼一處宅子,你在惡心誰?”
顧蓉蓉心裡冷笑一聲,母雞伸著脖子道:“哎喲,還是個軟飯男,這軟飯硬吃,吃成這樣也是新高度了。”
聞娘撇過腫起的臉,怒道:“你得意什麼?他是男人,不是牲口,你這樣對他,簡直是無禮!”
趙氏這才輕飄飄看她一眼:“金縷閣的女子……嗬!”
顧蓉蓉覺得,她這一聲,格外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