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時也就罷了,可顧蓉蓉讓他吃了藥,一點點疼痛都能讓他死去活來,彆說這種大程度的顛簸。
付青川臉色蒼白,渾身濕透,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倒在平板車上微微顫抖。
並不比死了強多少。
顧蓉蓉端著飯碗過來,站在車邊看他。
“起來。”
付青川睜開眼睛看看,此時夜幕已落,夕陽已經沉下,弦月高掛,星子光芒微弱。
夜景不錯,但今日他無心賞景,顧蓉蓉背對著月亮,臉在本來就暗的光線裡更加晦暗不明。
付青川覺得,這個女人就是魔鬼。
他實在不想動彈,但不敢不動。
掙紮一會兒,按顧蓉蓉的吩咐坐起來。
雖然疼,但肚子也是真餓,飯還是要吃的。
顧蓉蓉問:“疼嗎?”
付青川心裡暗罵廢話,臉上卻不敢露:“疼。”
“說的是實話,不錯,有改,”顧蓉蓉輕蔑笑道,“也不是什麼硬骨頭。”
“疼就對了,這藥效能持續三天。”
付青川臉更白幾分,三天,這才過了一天。
“三天之後,接著吃。”
付青川眸子微縮,抬頭看顧蓉蓉,滿是驚愕,懷疑,不可置信,還有深藏的憤怒。
“這就受不了了?”顧蓉蓉笑意未減,但聲音像裹了冰,“還有人獨自在冰冷的墳裡,黑漆漆的不見一絲燈火,從此永不見天日。”
“還有的孩子在瑟瑟發抖,想念父母,有家不得回。”
“這都是因為你,該怎麼算?”
付青川咬緊後槽牙,低頭不語。
顧蓉蓉看著他低垂的頭,知道他此時低頭,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低頭。
這種人,永遠不會認為他自己有錯。
把碗扔到他麵前,摔得四分五裂。
付青川一驚,詫異發現,這是一隻空碗,根本沒有一粒米。
顧蓉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也配吃飯?我們的米,不是給你吃的。”
“好好想,什麼時候肯說出孩子們的下落,說你主子的名諱,再想吃飯的事。”
付青川無聲握緊拳頭。
顧蓉蓉懶得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覺得有點秘密,就想著拿喬,真可笑。
她沒走多遠,付青川聲音自身後響起。
“我說。”
顧蓉蓉站住,偏過頭,等著他往下說。
付青川吞一口唾沫,抹抹手心的汗。
“我說實話,我確實是不知道。”
顧蓉蓉短促笑一聲,一言不發往前走。
“說的是真的!”付青川急聲。
顧蓉蓉壓根沒再回頭。
冷星赫和冷慢慢說完話過來:“怎麼了?”
顧蓉蓉哼道:“他說他不知道孩子們的下落,也不知道主子的名諱。”
“彆理他,我有事和你說。”
顧蓉蓉跟著他到馬車邊,借著幽暗火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