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低頭看手指上沾的東西,是從母雞的爪子上蹭下來的。
母雞繼續說:“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了賈掌櫃,他和幾個男人在一起,穿的不是尋常夥計的衣裳,看姿勢習慣,更像是練家子。”
顧蓉蓉微蹙眉:“你是說,你在賈掌櫃的院門口,看到他和幾個人說話?”
“是,他們提到山石滾落的事,而且,聽話中的意思,是根本沒有把這事兒稟報給官府。”
母雞壓著嗓子:“我還聽到,那幾個男人管賈掌櫃叫大哥。”
顧蓉蓉詫異:“大哥?”
“是的,沒錯,我絕不會聽岔,”母雞語氣篤定,“怎麼樣?是不是感覺不一樣?”
“大哥,”顧蓉蓉撚著指尖的沙子,“江湖氣很深的稱呼啊。”
“對對,我就是這種感覺,當時隻覺得奇怪,沒想到哪裡不對,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
母雞跟著分析:“你說,他一個開客棧的,彆人叫他掌櫃的,客氣點的叫賈兄,文雅點的叫先生,這個大哥,實在是很不一樣。”
“首先是肯定了他的地位,他一個開客棧的,就像咱們開民宿似的,有什麼江湖地位?”
顧蓉蓉拍拍它的頭:“你可以啊,長本事了,能想這麼多事。”
母雞拍拍翅膀:“那當然,跟著你這麼久,怎麼也得長點能耐,你說是不是?”
正說著,冷星赫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母雞乖乖閉上嘴,不說話了。
顧蓉蓉拿出點吃的給它,讓它在一邊休息。
冷星赫推門進來:“怎麼樣?雞沒受傷吧?”
“沒有,就是累壞了,”顧蓉蓉把燈撥亮,又打開小手電,“不過,你看我在它爪子上發現了什麼?”
借著光線,冷星赫低頭細看,微訝道:“這不是慢慢從山石上取下來的細砂石樣嗎?”
“沒錯,確實是一種,”顧蓉蓉把沙子撚到帕子上,拿出冷慢慢搜來的那包做對比。
“也就是說,那個製造山石滾落意外的人,就在客棧,”冷星赫看看母雞,“它可是立大功了。隻是不知道,它都去過哪。”
顧蓉蓉找個借口:“我知道,它雖然不能說話,但很機靈,我剛才問了它,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去過史明鐸的房間,還到過賈掌櫃院子附近。”
“它不會說話,你是怎麼問它的?”冷星赫實在好奇。
顧蓉蓉:“……就是,點頭搖頭。”
冷星赫看一眼母雞,母雞點點頭。
冷星赫目光審視:“從未見過如此機警懂事的雞。”
母雞挺挺胸脯,傲嬌得很。
下一句,冷星赫又問:“那是不是下的蛋也又大又漂亮,和彆的母雞不一樣。”
母雞:“!!”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蓉蓉也沒想到他來這麼一句,忍住笑:“可能,也許吧,我沒見過它下蛋。”
“那……”
顧蓉蓉趕緊岔開話題:“這事兒回頭再說,你驗屍,你去讓慢慢查一下,賈掌櫃院子附近,是否有這樣的砂石。”
“好。”
冷星赫看一眼母雞,轉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