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都尉梅殷奉建文帝之命鎮守淮安,擁兵四十萬之眾,至今都還盤踞在淮安一帶,對皇上的招撫置若罔聞。”
“前不久皇上派遣過去招降梅殷的使臣,竟被其割去了耳朵鼻子,隻留下了一張嘴巴,梅殷故意如此讓這些使臣回來告訴皇上,何為君臣大義!”
“皇上因此勃然大怒,想要出兵攻打梅殷,卻因新朝鼎立隱患叢生,所以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就這麼拖了下去。”
“據聞此事已經成了皇上的心病,導致他脾氣也越發暴躁不安,近些日子接連杖斃了好幾個沒有眼力見的宮人!”
駙馬都尉,梅殷。
這可是一號人物啊!
太祖朱元璋的一眾駙馬裡麵,他最器重文武雙全的梅殷。
因此在彌留之際,朱元璋任命梅殷為托孤重臣。
“汝老成忠信,可托幼主。如有違大者,你可以討殺他。”
如此一來,梅殷也深受朱允炆器重,儘力輔佐建文帝。
可惜被朱棣虛晃一槍,直接繞過了淮河防線奇襲金陵帝都,直接滅了建文朝廷,梅殷與他的四十萬大軍也就此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這也難怪朱棣會寢食難安了,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尤其還是一個手握四十萬大軍的建文死忠!
當然,梅殷手下所謂的“四十萬”,很有可能是一個虛數。
畢竟建文帝手下的主力部隊,已經差不多在前線消耗,梅殷下麵的人,可能包括民兵、重兵以及各種運輸的民夫,戰鬥力可想而知。
不過以眼下永樂朝堂四處起火的混亂局勢,朱棣還真不敢輕易動兵去攻打,以招撫為主才是正道。
萬一這要是打了敗仗,朱棣龍椅都還沒坐熱呢,隻怕就要被掀下馬來!
李弘壁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隨即目光瞟向了李景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父親大人,可願立功?”
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李景隆嚇得身子一顫,臉都快白了。
這小子鐵定沒憋什麼好屁啊!
“兒呐!”
“你可就我這一個爹啊!”
“你娘走得早,為父要是再出了什麼閃失,你可就成孤兒了啊!”
李弘壁目光一凝,也不多跟他廢話,隻是手裡麵抄起了一張錦凳。
李景隆見狀臉色大變,連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吾兒有何妙計?”
“你去向皇上請命,出使淮安梅殷軍。”
“隻要你成功為朝廷招降了梅殷,那我老李家這場劫難就躲得過去了!”
李弘壁話音一落,李景隆就瘋狂搖頭,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行!”
“絕對不行!”
“那梅殷可是建文死忠啊!”
“為父真要是去了,他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曾幾何時,他李景隆也是建文死忠,隻是可惜做了二五仔帶路黨!
要是真論起來,最痛恨帶路黨之人,莫過於梅殷這些建文死忠了。
“行啊,你貪生怕死,那不去也行。”
“大不了我老李家滿門上下給你陪葬就是了!”
李弘壁緊了緊手裡的錦凳,覺得有些不太趁手,環顧四周不停尋找。
見他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李景隆咽了口唾沫,躡手躡腳地就縮向了門口,準備悄悄咪咪地開溜。
“吾兒,為父去看看那些湯藥……”
李弘壁也不吭聲,就這般盯著他。
眼瞅著李景隆都快走到門口了,李弘壁眼中殺意森森,臉上卻露出了微笑。
“父親大人,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感受到那股子淩厲的殺氣,李景隆立馬改口道。
“去去去!”
“為父去還不成嘛!”
李景隆又慫了。
因為李弘壁手裡麵左手拎著茶壺,右手拎著錦凳。
“現在就去,試探一下皇帝的態度!”
“另外,你得向皇帝要一樣保命的東西,此物足以保全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