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大人,您也聽見了,這李弘壁……”
“夠了!”胡儼不耐煩地喝道,“老夫能怎麼辦?”
“昨日老夫就入宮請求皇上收回成命,可結果你們也看到了!難不成你們要老夫抗旨?”
聽到這話,饒溫書頓時就不敢吭聲了。
抗旨那可是殺頭大罪,胡儼不敢,他們更不敢。
“而且昨日陛下已經表明了態度,對如今國子監風氣大壞極為不滿!”
“說到底這還是你們的過失,身為司業卻屍位素餐,不知教授學子規範言行!”
“與其在這裡說閒話,不如好好回去想一想,如何振興我國子監,不然屆時丟臉的可不是老夫一人!”
饒溫書被一頓訓斥,臉色青白交加,卻是不敢吭聲。
直到胡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這才識趣地離開。
等他走後,潘越彬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祭酒大人,李助教安排去哪個學堂?”
胡儼思索片刻,隨即冷笑著開了口。
“讓他去國子學廣業堂!”
“什麼?廣業堂?”
潘越彬驚了。
這廣業堂可是……
“他李弘壁是陛下強行塞過來的,老夫不敢違抗命令,隻能認了!”
“但是安排他去哪個學堂,這還是老夫說了算的,就算皇帝陛下也挑不出任何差錯!”
“不管怎麼樣,與其讓這李弘壁去誤人子弟,不如丟到廣業堂讓他自生自滅,隨他折騰去吧!”
這是胡儼能想到的最好解決辦法。
潘越彬聞言也隻能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默默退走。
當他尋到李弘壁時,這位正優哉遊哉地逛著國子監,還時不時同學子笑嗬嗬地打招呼。
雖然說,沒有任何人理他,但此子反倒是不以為意。
“李助教真是豁達。”
潘越彬苦笑著地開口。
“潘兄問清楚了嗎?我去哪兒上班?”
潘越彬聽不懂“上班”是什麼意思,但大致猜了出來。
“國子學廣業堂,這是專門負責教導勳貴子弟的學堂。”
廣業堂?
那就是小班嘛!
國子學裡頭,都是勳貴官宦子弟,又有不同的分類,總共六個學堂。
小班是正義、崇誌、廣業三堂;中班叫做修道、誠心二堂;大班隻有率性一堂,讀完大班就可以去參加社會實踐了。
“而且……”潘越彬神情古怪地看著李弘壁,“學堂現在隻有三名學員,所以不設國子學博士,隻有你這位助教。”
李弘壁聞言眉頭一皺,下意識地追問道:“怎麼隻有三人?金陵勳貴那麼多,他們家的子弟呢?”
“李助教有所不知,勳貴幾乎全是武臣,幾乎不會送來國子監進學!”
潘越彬歎了口氣,道:“有的哪怕送過來了,除了惹是生非就是打架鬥毆,所以祭酒大人索性抓住機會將那些鬥毆的勳貴子弟全都逐出了國子監,算是落得個清淨。”
李弘壁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
一個不想來,一個不想教,直接全部開除!
胡儼胡大祭酒,真是條鹹魚啊,就想著上班混日子!
這國子監好歹也是大明最高學府,竟有這麼一位鹹魚校長在,難怪會衰敗成這樣!
“那也就是說,我隻用教三個學子就行了,上麵還沒有博士管著我?”
李弘壁笑嗬嗬地追問道,“這麼看起來的話,這工作好像也還可以嘛!”
三個小屁孩,他一隻手都打得過來,也不算麻煩。
“多謝潘兄了,那三個熊孩子就交給我吧!”
李弘壁大大咧咧地開口道,問清了廣業堂所在,直接就興衝衝地前往。
看著這廝興奮的背影,老實人潘越彬心中很是不安。
那三個學員,可都是勳貴子弟,而且出身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