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壁很忙。
他抽了陳瑛一鞭子後,直接就來了李增枝的府邸,李芳英也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這李增枝和李芳英其實都是岐陽王李文忠的庶子,所以和嫡長子李景隆關係確實不咋地,反倒是他們兄弟二人關係還要好一些。
當年李文忠兩戰打崩了建文朝廷,淪為了勳貴之恥後,這兩兄弟就恨不得跟李景隆劃清界限,唯恐遭受這勳貴之恥的波及牽連,是以很少與曹國公府來往。
這一次李弘壁主動上門,二人態度倒是擺得很正。
李弘壁可是長房嫡長子,下一任曹國公,他們兄弟二人現在都被革職了,那自己和自己的子孫後人,以後還要靠這位大侄兒多加照拂,所以自然不敢在李弘壁麵前擺譜。
此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瑛的主要目標,赫然正是李景隆,或者說曹國公府。
畢竟都是岐陽王李文忠的兒子,現在遭遇了外敵,那自然要齊心協力,共同對抗外敵。
出來迎接李弘壁的人,是李芳英,李增枝此刻正躺在床上,滿身傷痕累累。
見此情形,饒是李弘壁脾氣好,也是忍不住動了真火。
不管怎麼說,李增枝就算再不成器,他也是岐陽王李文忠的後人!
李文忠可是為大明王朝立下了卓著功勳的,他和徐達常遇春打下了整個大明江山!
現在李文忠才死了多少年啊,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騎在曹國公府頭上拉屎撒尿,肆意折辱淩辱岐陽王後人了?
看著滿臉怒火的李弘壁,李增枝忍不住老淚縱橫,想要直起身子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忍不住悶哼出聲。
“行了二叔,彆折騰了,自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李弘壁急忙按住了他,道:“先前我去了甘肅一趟,完成皇帝陛下交代的差事,所以沒能及時得知二叔的事情。”
“等我知道後,這才連夜趕了回來,父親那邊也入宮為二叔三叔求了情,舍了自己的官位這才把我們一家人給保全了下來。”
聽見這些隱秘,李增枝和李芳英都是滿臉漲紅,羞愧得低下了頭。
以往李景隆落難的時候,他們雖然沒有落井下石,但是也直接斷了來往,更彆提去幫人家一把了。
可是現在輪到了他們自己,李景隆父子卻不計前嫌,舍命拚死相救!
這其中的區彆,足以讓人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弘壁,二叔……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你!”
“三叔也一樣!”
兄弟二人淚眼婆娑地開了口。
李弘壁笑著安撫道:“說這些做什麼?都是岐陽王的後人,本就應該同氣連枝,互相幫助。”
“隻是二叔三叔日後還是要老實本分一些,切莫再做出什麼貪腐之事,這次雖然官職丟了,但好在命保住了,這比什麼都強,如果家中真有什麼困難,可隨時向小侄開口。”
“我曹國公府家大業大,難道還養不起自家親人族人了嗎?”
李增枝和李芳英聽到這話,愈發神情動容。
但聊了幾句後,李增枝卻是滿臉狠厲之色,低喝道:“弘壁,二叔咽不下這口惡氣啊!”
確實咽不下!
也根本沒辦法忍氣吞聲!
他李增枝與陳瑛素無往來,招他惹他了嗎?
非要逮著他李增枝往死裡整,還特麼地一頓嚴刑拷打,對他李增枝如同豬狗一般,絲毫不顧及李增枝是岐陽王的血脈後人!
你踏馬地不過是皇帝陛下的一條狗!
你憑什麼敢這樣對我?
“我要他死!”
“弘壁,我一定要弄死這個陳瑛!”
李增枝咬牙切齒地低吼道,麵目猙獰到了極點。
他活了一輩子,錦衣玉食地過了一輩子,還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李弘壁聞言輕笑道:“陳瑛之所以咬著二叔不放,無非就是想通過二叔,扳倒我曹國公府,作為他這位總憲大人立威的政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