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聰明,一個比一個聰明,全都選擇了沉默退縮,但此事因我解縉而起,若我也退縮了,那些南方士紳又豈會放過我?”
解縉暴怒至極地低吼道,滿臉都是怒容。
他惱怒於皇帝陛下的狠辣絕情,更惱怒於這些黨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一個胡廣,一個金幼孜,全都沉默不語,眼睜睜地看著他解縉一人受辱!
真是豈有此理!
金幼孜冷冷地看著解縉,滿臉失望之色。
這種人,當真是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追隨。
你也知道此案因你解縉而起啊,那你特麼還怎麼有臉怪到我們頭上?
一個蠢而不自知的東西,活該遭此大難!
金幼孜憤然拂袖離去,他已經下定決心跟這解縉斬斷來往了。
解縉這次能不能安然脫身都還是個未知數,哪怕他解縉真個保住了現在的位置,日後遲早也會釀出大禍,必死無疑的那種!
眼見金幼孜憤然離去,解縉更是憤怒到了極點!
胡廣見狀也重重地歎了口氣。
“大紳,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話音一落,胡廣也起身走了。
解縉見此情形,直接愣在了原地。
為什麼?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解縉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會淪落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他之所以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南臣縉紳的利益著想,還不是為了他們背後的南方士紳著想?
你們憑什麼說出這種話來?
正當這個時候,亦失哈再次閃現到了文淵閣。33qxs.m
一眾學士見狀急忙起身行禮,隻是亦失哈這一次臉色很是嚴肅。
“上諭:內閣大學士解縉,狂傲無禮,君前失儀……今收回賜服袍笏,貶為翰林院待詔,欽此!”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眾人齊刷刷地看著解縉,後者已經是滿臉蒼白,不見絲毫血色。
但這畢竟是聖旨,他解縉就算再怎麼狂傲,也不敢抗旨不遵!
而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是被貶官,他解縉也還要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跪地謝恩!
是以解縉艱難地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開了口。
“臣解縉……謝恩領旨!”
亦失哈見狀眼神冰冷,也不廢話,直接索要了解縉的袍笏,然後轉身就走。
所謂“袍笏”,指的是官服和笏板,這是朝臣上朝要用的東西!
翰林院待詔不過是個從九品的刀筆小吏,在翰林院裡麵吃灰的那種,彆說上朝了,他連奏疏公文都看不到,比之楊士奇先前還要慘!
區區一個刀筆小吏,要什麼官服,要什麼笏板?
換句話說,解縉這是直接被廢了,從地位尊崇的禦前近臣內閣大學士,被廢成了一個毫無實權的刀筆小吏,此生恐怕都沒有再起複的可能!
黃淮和楊榮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之色,仿佛解縉生死與他們毫不相乾!
胡廣和金幼孜則是滿臉痛心,到底還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麵,快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地將解縉給攙扶了起來。
解縉身著素衣,掙紮地推開了二人的手,就這麼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文淵閣,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楊士奇始終麵容平靜,哪怕解縉以往屢屢針對他打壓他,此刻解縉遭此大難,他也沒有絲毫高興的情緒,更多的是反而是驚懼!
越是身處高位,越當如履薄冰!
這解縉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敬畏皇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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