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這隻是一個意外。”
朗姆洛看了一眼事不關已一樣的馬修,心中出現了一股股的怒火。
但是在三先祖的麵前他不敢展露出來。
不然的話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就好像小時候被父親暴揍了之後,出於緩和氣氛的心態展現關心的孩子說出了一句“你吃飯了嗎?”一樣的殘酷。
那隻會招來更猛烈的教訓。
“意外?我是不是教過你不要輕易的使用你沒有掌握的力量?”
塔力克搓了搓手中的恥辱之證,語氣嚴肅。
意外對於戰士來講應該儘全力避免才對。
不被掌握的力量帶來的變數那是決定了生存還是毀滅的因素。
防禦者塔力克最討厭的就是意外!
“你們打算怎麼辦?揍他一頓?那沒有意義。”
科力克抬眼看了一下聖山大門外邊的安德森,然後又看向了一臉壞笑的康斯坦丁說著。
揍朗姆洛一頓有什麼用?
很多孩子總是被揍,但是理解並且深刻認識的東西不是能夠通過武力來灌輸的。
敬畏是一種重要的情緒,但是那不能演變成畏懼。
科力克不喜歡動不動就暴揍的教育方式,畢竟暴揍大多數時候隻會讓彆人深刻的意識到力量能夠讓彆人屈服。
“把那兩個丟到大門外邊去,如果他們都能爬上來,那麼就將你的錯誤暫且寄下。如果他們沒有爬上來,那麼你就慘了!”
塔力克看了一眼科力克之後做出了決定。
朗姆洛是他的繼承人,既然他已經做出了處罰,那麼馬道克和科力克也不會多說。
“我記得做錯事的家夥要受什麼程度的處罰來著?”
馬道克“小聲”地嘀咕著。
“反正很殘酷就是,我就沒見過幾個經曆了懲罰之後還能笑出來的野蠻人。”
科力克在一旁配合著馬道克的話做著恐嚇。
馬修在前邊皺了皺眉頭。
要是三先祖還是活著的,馬修能夠憑借聽覺來聽出這些話裡的情緒。
但是三先祖都是死人,誰也沒辦法聽到一個靈魂的心跳聲。
朗姆洛感覺自己的牙根發癢,提著蜘蛛俠就朝著聖山的大門外邊走了過去。
安吉爾靜靜的跟在朗姆洛的身後,但是在路過門口的安德森的身後,迎來了安德森有些奇怪的眼神。
一行人在聖山上漸行漸遠之後,馬修有些擔心的問著:
“先祖們,我想問一下所謂的懲罰是什麼?”
“懲罰是看人的。”
馬道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著。
“像是當年的我就是看著布爾凱索和這兩個混蛋喝光了我全部的酒。連一口都t沒有給我剩下!”
馬道克說的時候越說越生氣,說完之後還朝著科力克的大後腦勺伸出了罪惡的黑手。
響亮的啪的一聲,科力克直接埋在了積雪之中。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朝著塔力克伸手,那是因為他的確打不過塔力克。
雖然馬道克在和惡魔的戰鬥中所能造成的殺傷可能是塔力克的三倍,但是他就是打不過塔力克。
防禦者塔力克雖然不使用盾牌,但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戰鬥足以讓任何一個惡魔感到憋屈。
一板一眼,毫無破綻。
和塔力克的戰鬥很容易演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除非擁有遠強於塔力克的力量,不然想要擊敗他可能要比擊敗卡爾裘還要艱難。
盾牌和重劍能夠造成的殺傷還是有挺大區彆的。
“第二天你就遭到了吃掉庫存中所有黑麵包的懲罰,那一次我算是知道你有多固執了。”
塔力克沒好氣的說著,將科力克從雪地裡拉了起來。
順手鎖住了要和馬道克乾上一架的科力克的咽喉,帶著有些微妙的艸蛋情緒說著。
馬道克為了自己被喝掉的酒和他們三個打了一架,然後作為矛盾的挑起著,馬道克被扔到了庫房裡邊。
這混蛋餓了半個月之後,硬生生的把那些黑麵包磨成了粉用烈酒衝服進了肚子。
當時作為監督者的塔力克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堅硬的黑麵包在摩擦的時候發出的形似金屬摩擦聲的響動。
“塔力克,你鬆開我!我今天非得讓馬道克這個混蛋把他的雕塑全都吃進去!”
科力克奮力的掙紮著。
作為一個靈魂被鎖了喉一樣能夠大聲地罵著。
為了掙脫塔力克的束縛,他甚至在塔力克的鼻子上來了一拳。
“那我就放心了。”
馬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野蠻人的懲罰會是那種血腥而殘酷的刑法,這一下他放鬆了不少。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馬道克被當著麵喝掉的酒是他從自己的家中帶來的最後的記憶。
也不知道那些堅硬的黑麵包是馬道克的族人送給他的乾糧。
看著自己的過去當麵成為了烏有那種痛苦是深刻的,不那麼殘酷,但是足以讓這些犯錯的野蠻人深深的記住犯錯會帶來什麼後果。
戰鬥中隻要犯錯一次,一切的過往都就沒有了意義。
“對了,羅夏在聖山上嗎?我有些事要找他。”
馬修隨口問著。
馬道克隨手指了一個方向,三先祖就拉拉扯扯打打鬨鬨的回到了聖山的大門前。
康斯坦丁帶著一張笑臉朝著馬修走了過來。
“康斯坦丁,我想你該給蜘蛛俠一個交代才對。一聲不響的捐款跑路這種做法可不是什麼好事。”
馬修平靜的說著。
既然康斯坦丁“沒有遭遇”什麼意外,那就再好不過了。
馬修也有興趣和康斯坦丁稍微說道說道了。
……
“安達莉爾,你似乎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布爾凱索平靜的坐在地上這樣說著。
安達莉爾的聲音中不再帶著地獄魔王的那種負麵的情緒,此時的她表現得就像是布爾凱索認識的那些普通人一樣的平和。
“是啊,我可是伊納瑞斯和莉莉絲的孩子。布爾凱索,你也是一樣。”
安達莉爾說的話有些詭異。
布爾凱索並不是最初的那個先祖,儘管兩個人都叫做布爾凱索。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想你要找的不是我。”
布爾凱索皺了皺眉毛,在眉間擠出了一個立體的“川”字。
“你以為你知道那些老家夥的全部?你的名字是誰交給你的?難道你就不會去想想?”
安達莉爾帶著嬌俏的笑聲說著。
她顯然知道的很多,況且作為地獄七魔王中唯一一個外來者,安達莉爾和其他的幾個不會是完全一條心的。
“那些都不重要,對我來說,我想要的你們這些地獄魔王給不了!”
布爾凱索稍微有些暴躁。
地獄魔王帶來的慘劇太多都發生在了布爾凱索的眼前,對於地獄魔王,野蠻人永遠不會存在妥協這個念頭。
人類會產生仇恨,而這種仇恨幾乎永不回消弭!
即便有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向地獄魔王搖尾乞憐,但是這不可能出現在那些真正的強者身上!
庇護之地中所有還在戰鬥的人類都有著自己的堅持,或許是對於地獄魔王的仇恨,或者是對於崇高的向往。
又或者隻是單純的想要讓人類的命運被自己主宰。
這樣的存在根本不是地獄魔王能夠染指的存在!
人類和天使惡魔永遠不相同!
“我可沒有給你絲毫的承諾,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急切地拒絕我?還是說你怕自己被我的條件所說服了?”
安達莉爾的聲音帶著強烈的蠱惑性,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布爾凱索清晰的感覺到了對自己的懷疑。
“閉嘴吧!安達莉爾!你想要打動我?想要腐化我?你們隻會像是陰溝中蛤蟆的小便一樣的惡心,隻會像是硬毛老鼠的尖刺一樣的討厭!隻會像是腐爛的行屍的汁液灌進了嘴裡一樣的令人作嘔!”
布爾凱索身上憤怒的火焰開始燃燒了。
但是這種火焰卻根本無法傷害到黑暗靈魂石之中的安達莉爾。
這種封印的方式不會被輕易的影響,更多的時候都隻是一場意識層麵上的拉鋸戰。
“布爾凱索,你的名字代表的可不光是你想象的那樣,榮耀和勝利?責任和勇氣?那是不朽之王的名字,沃魯斯克那個老家夥可沒有把一切都告訴你。”
安達莉爾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在布爾凱索的心靈中種下一個懷疑的種子了。
她保持著一貫的語氣說著,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蠱惑的時候絲毫的不協調都有可能導致功虧一簣,這一點地獄魔王們都很清楚。
“你打算告訴我什麼?”
布爾凱索的身上怒焰高漲,語氣卻是格外的平靜。
安達莉爾心中的歡喜開始濃鬱了起來。
心靈的折磨是她的權柄,她看到了機會!
雖然對於布爾凱索的動搖安達莉爾感到了一些懷疑,但是麵對這個絕好的機會她不可能視而不見。
“初代的布爾凱索……”
“還活著!”
安達莉爾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布爾凱索打斷了。
布爾凱索身上的怒焰一瞬間就收攏了起來,語氣也恢複了冰冷。
一場意誌上的戰鬥,當然不會隻有安達莉爾發起攻擊來動搖布爾凱索,布爾凱索有著相同的反擊權力。
奈非天的壽命永無止境!
想要消滅地獄魔王,那麼讓對方的意誌崩潰也是一個辦法。
在安達莉爾以為野蠻人都是粗魯的蠢貨的時候,她也跌入了布爾凱索的陷阱之中。
“什麼?”
安達莉爾的聲音終於產生了變化,即便她立刻選擇了沉默也阻止不了布爾凱索繼續說話。
就好像布爾凱索沒有辦法阻止安達莉爾的聲音傳遞到他的腦海中一樣,他的聲音也會無差彆的傳遞到黑暗靈魂石之中!
“初代布爾凱索還活著,怎麼?這不就是你打算告訴我的事情嗎?
既然你可能看到了我另一部分的靈魂,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當時遇見的是什麼。
雖然我不再能清晰記得我的過去,但是你,又怎麼能夠理解一個人類的想法?
地獄魔王,折磨之王安達莉爾!”
布爾凱索的聲音帶著輕蔑的嘲諷,不斷地撩撥著安達莉爾的理智。
率先落入了陷阱的安達莉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沉默不言或許是她最好得選擇。
“那位存在還活著,那位存在的傳奇依然存在!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野蠻人構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計劃,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地獄魔王眼中大概什麼都算不上吧?
那麼現在你還這麼覺得嗎?安達莉爾?
你這被我像是碾死一隻小劣魔一樣輕易碾壓的渣子!
你這個被我提在手裡不斷哀嚎隻差痛哭出聲的折磨之王!
你到底在做什麼?”
布爾凱索拿出了一瓶烈酒往嘴裡灌著。
有機會抓住地獄魔王的痛腳不斷怒罵的感覺讓他有些興奮。
“你還沒有記住我的名字!
現在隻有一個野蠻人叫做布爾凱索!
現在隻有我!才是你們應該畏懼的對象!
你不過是一個匍匐在三魔神腳下祈求憐憫的可憐蟲而已!安達莉爾,你要知道,即便是大魔神也被我砍掉了頭顱!”
布爾凱索徹底的擊穿了安達莉爾的心理防線!這個折磨之王開始大喊了。
“不!你不是我畏懼的那個,你應該在折磨中痛呼出聲!
布爾凱索!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布爾凱索的偉大,沃魯斯克和蕾蔻絕對沒有將真相告知於你!”
安達莉爾的尖叫聲讓布爾凱索暢快的喝乾了一瓶酒。
“我這樣的表現,是你期待的嗎?”
安達莉爾平靜的聲音再度響起,布爾凱索的興奮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顯然之前安達莉爾的表現不過是偽裝,但是布爾凱索的話是否有效的打擊了她的意誌,那就隻有安達莉爾自己清楚了。
“你知道初代野蠻人的傳奇依然存在,但是在你對戰馬薩伊爾的時候,你的手中拿著的僅僅是一對太古傳奇。
讓我猜猜?那是你最喜歡的雙刀?那也是你對初代布爾凱索的向往而刻意鍛造的?可惜你不是他。”
安達莉爾的預期中充滿了輕蔑。
這一次布爾凱索隻是默默從背包中又拿出了一瓶烈酒,直接往嘴裡灌著。
野蠻人和地獄魔王說服彼此?
那是一個笑話。
“需要我喊卡修斯過來,念叨著你的名字發出戰吼嗎?”
布爾凱索平靜的說出了這場對話中的最後一句話!
而這句話形成了對安達莉爾的絕殺!
“混蛋!布爾凱索,你這個混蛋!讓卡修斯閉嘴!讓那個比天堂泉水還要渾濁的混賬東西永遠閉嘴!”
卡修斯近乎規則的嘲諷足以讓安達莉爾失去冷靜了。
如果不是瘋狂的安達莉爾會發出刺耳的尖叫折磨布爾凱索,布爾凱索可能會讓卡修斯每天不重樣的發出罵罵咧咧流的戰吼。
那或許能夠讓安達莉爾的理智更徹底的崩壞掉。
【初代布爾凱索當然還活著!】
布爾凱索心裡邊這樣想著。
在不遠處的蕾蔻和沃魯斯克才剛剛說到這裡。
……
“初代的傳奇你打算什麼時候交給布爾凱索?”
蕾蔻抱著自己的頭盔這樣說著。
“等到他認為自己超越了那位先祖之後,布爾凱索早就知道那些傳奇在什麼地方了,隻要他願意,隨時能夠拿起那對雙刀。”
沃魯斯克直接坐在了地上。
穿著一身戰鎧的沉重身體在聖山的積雪上砸出了一個不淺的坑。
“他隻是不願意走上初代的道路而已,他從一開始就堅定了自己的路線,所以現在他才是野蠻人的旗幟。”
沃魯斯克慢慢悠悠的說著,隨手從身前的積雪中掏出了一瓶酒。
這是蕾蔻為數不多的珍藏,如果是在以往的時候,沃魯斯克的舉動絕對會換來蕾蔻毫不留情的重擊。
但是現在不太一樣了。
“他的路走出了第一步,但是最初的先祖當時隻差一點點了。”
奈非天身上十三件裝備,地獄七魔王加上五個大天使,那也不過是十二件裝備就能全數封印的。
初代的先祖打算為自己鍛造的十三件裝備,每一件都是為了針對大天使和地獄魔王的。
但是有一件是為了自己而準備的。
他所差的那一點點,正是最後的一件裝備!
而那未完成的一件最終用在了拉斯瑪的身上。
這也導致了初代先祖的功虧一簣!
拉斯瑪很快就擺脫了初代先祖施加的影響,但是那也讓初代先祖沒有消散。
“但是現在的布爾凱索可比初代先祖走到踏實多了,至少他沒有打算用一次戰鬥就把一切都結束掉。顯然現在的布爾凱索想要成功有著無數次機會,因為不管是大天使還是地獄魔王都不可能摧毀現在的他了。”
沃魯斯克這樣說著。
初代布爾凱索想要做好準備之後,在一次聚集了天使和惡魔的戰鬥中完成自己的夙願。
他隻有那一次機會,如果她不能直接完成這個宏大的計劃那麼就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了。
裝備隻有達成了平衡,初代布爾凱索才能登上那個位置。
容錯率為零的計劃,不管多麼的偉大也走向了失敗。
而現在的布爾凱索可以無數次的嘗試,因為他已經是最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