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你欺騙了我！”
泰瑞爾幾乎是在咆哮著說出了這句話，渾身上下都在激烈的顫抖著。
他的身上充滿了憤怒這種不該出現在死亡和智慧身上的情緒，甚至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是的，泰瑞爾自始至終都未能和死亡贈予的“死亡”權柄以及那份智慧的權柄合為一體。
就像是馬薩伊爾即便是在現在依然該被稱之為智慧大天使一樣！
靈魂的本質不可動搖！
憤怒的情緒和智慧無緣，死亡也不會因為憤怒而動搖。
但是正義會揮舞起憤怒的鐵錘！
死亡用空洞的眼眶看著泰瑞爾，那張骷髏麵容擺出了一個似乎是在笑一樣的表情。
“我何曾欺騙於你？
我說要幫你向伊瑟瑞爾複仇，我做到了。
我說要和野蠻人們和平相處，我也做到了。
我說要幫助你們對抗那個馬薩伊爾，而我不就正在做這件事嗎？”
死亡晃著自己的腦袋說著，語氣嚴肅而認真。
她是真的這樣想的，也是真的這樣做的！
其中沒有欺騙，也沒有錯誤！
最多，隻是隱瞞了一下具體的行動方式而已。
麵對著泰瑞爾的詰問，死亡沒有絲毫應該愧疚的地方。
所以死亡顯得十分的坦然。
坦然才是死亡身上最該具備的東西，象征生命的終結和新生，坦然就是最好的態度。
“那麼，你是想要從我的身上收回你的饋贈，然後去麵對馬薩伊爾？”
泰瑞爾死死的看著死亡，即便是一個問句，他也說的殺氣騰騰。
甚至充滿了輕蔑！
死亡不是來自泰瑞爾原本世界的死亡，她隻是叫做這個沒個世界都存在的規則的名字而已。
泰瑞爾早就該想到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化身們既然使用了武力從另外一個世界之中進行了掠奪，那麼又怎麼可能對他們不產生相同的想法呢？
或許是因為布爾凱索作為一個“人”而存在，才會不被他們立刻標記為敵人。
就像是馬薩伊爾所說的那樣，沒有“人”能夠戰勝死亡。
但是現在，布爾凱索是不是還能算作“人”，泰瑞爾對此持懷疑的態度。
奈非天的明日是不可估量的，他們能夠在身體之中承受任何力量的灌輸，隻要靈魂依然在堅持自我，那就不會有什麼變化。
唯一值得泰瑞爾擔心的就是變化了。
人也是善變的！
他輕蔑的看待死亡，因為死亡從來都追不上大天使們。
誰能殺死一個從來沒有活過的東西？
大天使們隻能用存在來表述，而非生死。
所以泰瑞爾根本不覺得死亡能夠得到足以麵對馬薩伊爾的力量，本質決定了這個結局。
“這些可還不夠。我已經用自己全部的想象力去思考你們口中的馬薩伊爾是什麼樣子的存在了。
要知道智慧可從來不是那種容不得其他想法的存在。
但是你們口中的馬薩伊爾，可一點都不像是智慧。”
死亡慢慢的在高階天堂上踱著步子，腳步聲清脆而利落。
她很清楚泰瑞爾的輕蔑從何而來，她也沒覺得自己會成為麵對馬薩伊爾的唯一存在。
即使死亡表現的十分輕快，但是泰瑞爾隻會因為這種動靜而感到煩躁。
憤怒之中所見到的一切都能夠引起更深切的憤怒，所以憤怒總是和愚昧產生勾連。
“那沒有關係了。智慧的想法我一點都不在意，況且我也快要失去在意的資格了。”
泰瑞爾說著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衣卒爾，表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那份還沒有離開他身體的智慧權柄開始影響泰瑞爾了。
即便他還是不明白馬薩伊爾是為了什麼而選擇了這樣的道路。
吞噬自己的兄弟，吞噬大魔神的力量，難道就隻是為了成為那個至高位置上的唯一？
但是智慧隻要作出行動，那就不會是一時興起。
馬薩伊爾從來不會冒失的作出什麼選擇，即便是現在，泰瑞爾依然對智慧大天使感到敬畏。
或者是對於智慧本身存在的敬畏。
死亡手中舉著的那一團生命在此時終於將泰瑞爾身上的死亡權柄吸引了過來，巨大的能量波隨著生與死的完整而擴散了出去。
衣卒爾本就殘破的身體在這種衝擊之中化作了飛灰，散落在了整個高階天堂之上！
隻有那座天堂之泉還在冒出汩汩清澈的泉水，通過圍欄的破口一點點的流淌在高階天堂的地麵上。
“嗬，死亡！”
泰瑞爾搖了搖頭，感受著身體之中僅僅剩下的那份智慧。
腦海之中一片清澈。
他不打算告訴死亡，高階天堂上的一切是由安格裡斯議會中全部的大天使共同掌握的。
即便現在腳下的地麵中沒有智慧大天使馬薩伊爾留下的守護，但是這一切的變化可瞞不過尚在人間的勇氣和希望！
而且，智慧大天使怎麼可能在高階天堂上不留下絲毫的保險呢？
泰瑞爾由衷的感謝死亡隻給他留下了一份智慧！
因為這份智慧，泰瑞爾看到了馬薩伊爾作為智慧大天使留在高階天堂上的標記！
泰瑞爾終於明白了，如果馬薩伊爾需要來到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借助野蠻人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死亡氣息！
就好像死亡不屬於泰瑞爾一樣，死亡也不屬於馬薩伊爾！
高階天堂才是馬薩伊爾的坐標！
“我猜，我做的一切都會被這片土地所記錄下來是吧？”
死亡這樣說著，終於站定在了曼哈頓博士的身邊。
“我想，你一定覺得我們在麵對其他的存在時不一定擁有能夠戰而勝之的力量吧？僅餘下了一份智慧的正義大天使，你認為曼哈頓博士的力量是什麼呢？”
死亡稍微有些高傲的問著泰瑞爾。
而泰瑞爾手中的聖羽之輝隨著死亡權柄的脫離終於又一次的以神劍的形象展現在眾人的麵前了。
“分解和重構，於無限之中看到可能的未來？
或許說他是用無數的現在推演出了無窮的未來更加合適一點。”
泰瑞爾平靜的說著，即便是說著關於曼哈頓博士的話題，他的視線依然死死的看著死亡。
此時的他身上看不出絲毫情感的波動了。
曼哈頓博士，量子觀測者。
無限和永恒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