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屠看向托爾的目光之中帶著濃鬱的化不開的輕視。
似乎是在說“你隻是我餘興的玩具”一樣。
“是沃魯斯克?”
托爾一點都不在乎麵前的狂屠隨時能夠殺死此時的他。
既然比自己強大的對手選擇了暫時停止戰鬥,那他有什麼理由繼續戰鬥呢?
至於偷襲?
彆鬨了!
這裡是戰場,兩個家夥彼此之間也算是血海深仇。
但是作為戰士,也作為沃魯斯克曾經看好的人,托爾還不會有任何卑劣的舉動。
相比較一個王者,他更像是一個無畏的勇士。
“並不是那個野蠻人的鬼魂,而是艾丹。
一個讓我作為癲狂的惡魔重新找回了一點作為人的感覺的英雄。
非要說的話,這個世界上我隻會認為艾丹才是讓那些強大的初代奈非天都尊重的英雄。
至於其他的存在,或許也算是無愧於英雄的稱號,但是我沒有見過。
所以我不會認可。”
狂屠看著麵前那放開了提防的托爾,眼中罕見的出現了一點認可。
這個屠夫,如果不是那頭上的猙獰雙角和口中的獠牙。
光看那個眼神,反倒是會覺得這個家夥是一個充滿堅毅和智慧的戰士。
迪卡德凱恩曾經在自己的筆記之中是樣說的:
“關於名為屠夫的惡魔的真相比我預期的更聳人聽聞。
顯然,燃燒地獄中有許多這樣的怪物,他們曾經依附於迪亞波羅的命令。
屠夫是用其他惡魔的身體部分拚合而成,結合了它們的力量,並用邪惡的魔法使它們複活。”
但是即便是迪亞波羅打算製造這樣的惡魔,但那也需要一個模板來進行。
就像是聖教軍王這樣的傳奇惡魔是依托於李奧瑞克的構造而誕生的一樣。
顯然,隻有那個最初始的屠夫才有此時這樣強大的戰鬥力。
而不是像是那些除了會衝撞,會劈砍和借助地形熔爐造成傷害的蠢貨!
“王子艾丹?”
托爾有些好奇,像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所麵對的是一個隨手就能將毫無防備的他擊殺的強大惡魔一樣。
“我更喜歡叫他黑暗流浪者。
不過是那個家夥,他讓我不管經曆了多少次的死去和重生都能保留自己曾經的那麼一點點的人性。
隻可惜,他還是沒有完成對我的救贖。
因為我的人性可不是因為信奉了迪亞波羅才被抹滅的。
我的人性,是我在親手將那些被饑餓衝昏了腦袋的卑劣者們掛在了拴馬樁上的時候,被憎恨所擊垮的。”
狂屠說著話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笑容。
雖然從眼神來看,這個家夥並沒有什麼惡意。
但是這個家夥可怕的麵容上卻讓人無法不感到畏懼。
“等等!你是說你的人性消失於憎恨?”
托爾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大聲的問著。
這樣的表現一點都不禮貌,但是這兩個家夥不管是托爾還是屠夫,其實都和裡麵沒有什麼關係。
“我也感到奇怪,為什麼我信奉的是恐懼魔神,但是我的力量卻來自於憎恨。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曾經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最終我放棄了追尋答案。
那個答案對於你、對於奈非天們、甚至對於大天使們都十分的有價值。
但是隻是對於我,一點意義都沒有。”
狂屠的臉上那個笑容變得有了那麼一點燦爛。
沒錯,屠夫這個家夥是屬於迪亞波羅的部下。
但是他的力量和本質根源卻來自於憎恨!
艾丹或許猜到了什麼,他可從來都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即便是受到了彆人的蠱惑,也絕對不會輕易的相信那將黑暗靈魂石鑲嵌在額頭上就是唯一殺死地獄魔王的做法。
除非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比如,意識到了他所見到的那個迪亞波羅的本質並非恐懼?
“一個有趣的故事。
但是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迫在眉睫需要知道的事情。
與其讓我去思考這個問題,到還不如聽你說說關於英雄的故事。”
托爾對此好像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他抬手將血瓶灌進了嘴裡,在嘗到了烈酒滋味的同時,傷勢也開始愈合了。
“如果你想要利用我恢複的生命力來修複自己的身體,我也希望你能稍微等等。
反正我是不是巔峰狀態對於你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彆。”
托爾大大方方的直視著麵前的狂屠坦然的說著。
“我之所以要從你的身上掠奪生命力,可不是為了愈合傷勢。
隻是你的生命力之中有些酒味,我已經太久沒有嘗到酒的味道了。”
狂屠咧了咧嘴說著,這個表情讓他變得更可怕了一些。
“好吧,要是你早說的話我可能會請你先喝一場酒再說。”
托爾攤了攤手,顯然是對這個“真相”有些無奈。
“對了,你的名字是什麼?
你曾經是一個人類的話,總不能一出生就叫做屠夫或者狂屠吧?”
托爾隨口的問著,看那個表情就像是沒打算從麵前的這個大家夥身上得到答案一樣。
“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問我名字的家夥。
第一個不用說,當然是艾丹。
我也不指望你能記住,我的名字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強者的名字。
我叫做‘帕吉’這是我還是人類的時候的名字。”1
狂屠、額、帕吉這樣說著。
“聽著是有點沒氣勢,不過你的母親應該是很愛你。
這個名字很可愛。”
托爾說話的時候十分的認真,顯然他就是這樣想著的。
這個家夥在該嚴肅的時候可很少會掉鏈子。
“是啊,每一個孩子都該有一個像我媽媽那樣慈愛的母親。
隻是我並不希望母親為我做那麼多的事情。”2
帕吉說這番話的時候本來明澈的雙目之中閃過了地獄的魔火,顯然他在憤怒或者憎恨。
“額、我能理解你愛自己的母親。
但是我還是認為我的媽媽才是最好的那個。”
托爾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說著。
他也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那麼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新阿斯嘉德屠殺我的族人嗎?
當然,你問題的答案不會影響我接下來繼續和你戰鬥。
隻是我多少有些好奇。”
托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他在借助這個罕見的休息的機會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
這場廝殺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了,托爾的手腕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武器碰撞之中有些酸澀。
能夠稍微放鬆一下,已經讓他十分感激了。
“為了我的主子來戰鬥。
當然,也是為了向你們不願意見到的大家夥證明,燃燒地獄依然有足夠的力量。
雖然這番話說出來好像不太好,但是老子才不會在乎!”
帕吉大聲的笑著,隻是他的笑聲實在是有些過於難聽了。
沒有誰會指望一個粗魯的傳奇惡魔能夠發出帶有深邃磁性和神秘感的性感嗓音……
即便是有女人會為帕吉的嗓音著迷,但是在見到這個家夥的瞬間也會失去所有的興趣……
這家夥身上散發的氣質對於人類來說,那就是天敵一般!
這不是什麼怪異癖好能夠改變的事情,隻要是人類,那就不可能在麵對著帕吉的時候產生好感。
能夠像是艾丹和托爾這樣平靜的和他交流的存在,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而艾丹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憐憫和對自身力量的自信。
這多少算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慈悲。
而托爾,他是感到無所謂。
此時能夠平靜的對話也隻是因為他接下來依然會戰鬥,這個狂屠帕吉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出於弱勢之中的平靜,隻是自身的尊嚴和驕傲所影響的。
“看的出來,你對地獄魔王好像也不怎麼尊重。
所以你大概是不打算老老實實的聽他們的話了?”
托爾這樣問著。
“當然,人又不是畜生,即便是畜生也會對自己的主子尥蹶子。
更何況,我的主子可不是那種會好好對待下屬的家夥。”
帕吉終於將自己的腸子全都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邊。
然後手上纏繞著地獄的魔火,拂過了肚子上的傷口。
海拉造成的傷口就這樣被抹平了。
雖然這不是愈合,反倒是對他造成了更巨大的傷害。
但是帕吉一點都不在乎。
任何傷勢在他開始廝殺之後都會很快愈合的,這完全不用在意什麼。
“這麼說,你的實力差不多快達到地獄魔王的程度了?”
托爾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發自真心。
他收到了自己弟弟的消息,支援馬上就要到來了。
雖然他曾經每一次對洛基的信任都會收獲一個惡劣的惡作劇。
但是他依然信任自己的弟弟。
這種信任或許也是托爾的一種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