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點頭，他知道這人死了，對於更多的人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殺死一個同類。
這個讓他做了不少噩夢的人就這樣簡單的死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到現在還有種身在夢中的不真實的感覺。
鮮血飛濺，仿佛還散發著熱氣，那人捂著自己的脖頸在地上，眼睛還在死死的盯著某處。
那樣不可置信的模樣卻忽然讓林望舒恍惚沉重的心情一鬆。
是了，他也隻是個人，也是會死的，他不再像是夢中那樣強大到不可反抗，就算是惡魔，也是會被人用一柄刀結束生命的。
他握緊手中的軍刀，轉頭看著後麵已經開始後退的小嘍囉們。
“老大已經死了，給我開槍！搞死他們！！！”一個寸頭男人這才回神，他瞪圓了眼睛，大聲吼道。
隻是他雖然表麵悲憤，但是內心卻極度快意，等這幾個人死了，監獄還不是他高宏的天下，到時候……
隻是還沒有等他想象自己之後愉快的時光，就被耳邊叮叮當當的聲音驚醒。
那些子彈雖然射了出去，但是卻像是打在了一層厚重無比的防彈玻璃上，甚至被巨大的力道反彈，射中了不少正在射擊的小弟。
他心中膽寒，默默的向著門邊退去，眾多的小弟見狀。也跟在他身後想要離開。
一時間，槍聲漸歇，都不想再做無用功，他們也跟著後退。
隻是還沒等他們退到門邊，大門卻倏然“砰”的一聲，重重的被關上。房間內頓時安靜得仿佛連一顆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噗嗤”不大的水聲回蕩在這片突然安靜的地方，顯得那樣突兀和刺耳。
林望舒轉頭看去，隻見劉偉瞪大的眼珠，被一隻格外蒼白細長的手指插進去，生生將那凸出的眼睛給摳了出來。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這樣看著我”長發的小姑娘小聲的絮叨，一邊使勁將劉偉眼眶中的眼球摳出來，盯著看了片刻，不由分說就將眼球塞進自己的口中。
“快吐出來！”林望舒趕緊上前捏住小姑娘的臉頰，防止她將那東西咽進肚子。
她呆愣愣抬起臉，雙眼恍惚，中還不自覺的咀嚼著什麼似的。滿嘴的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往下流，“我餓”她小聲的說道。
林望舒難受的咽了口氣，他從衣兜裡拿出一個三明治麵包，遞給小姑娘“這裡有吃的，聽話，快把嘴裡的臟東西吐出來。”
見了吃的，小姑娘總算聽話的將口中的眼球吐出，紅紅白白的，已經被咬成細碎的肉塊。
“喝水，漱口”他從空間拿出那種小瓶的水，裝作是從衣兜裡掏出來，小姑娘就著他的手，咕嚕咕嚕的喝完了半瓶。之後便伸手接過林望舒手中的食物。
接著，她沒有吃三明治，而是又小心的將瓶蓋擰緊，將兩者緊緊抱在懷中“給姐姐喝，姐姐……”她神經質的念叨著，搖晃著竹竿一樣細的小腿，站起來往外走。
林望舒心中沉悶，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看著另一個還蹲在牆角發抖的身影，他不由上前俯下身，輕輕拍了拍女孩的後背。
林望舒隻能感覺到手下單薄的後背一震，隨即抬起的是一張灰白枯瘦的臉容。
她定定的看著他，“我死了嗎？”她細聲細氣的說，“你是天使大人嗎，我爸爸在哪裡？我想去見他”她說著，臉上浮現出一個不符合年齡的解脫似的笑。
林望舒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側身指向那邊已經死掉的劉偉，溫柔的說：“你沒有死，壞人已經下地獄了，所以你要好好活著。”
他溫和清潤的聲音配著幽藍色的療愈異能，女孩的眼睛漸漸有了神采，她環視四周，那些平日裡麵目凶惡的臉，變作了的惶恐，他們像是被驅趕待宰的羊，隻能縮在角落等待命運的宣判。
就如同她和父親一樣。“哥哥，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她像是突然活過來似的，跪倒在地“哥哥，求您救我的爸，求求您！”
“你帶著我們去關著他們的地方”林望舒說著，將女孩扶起來。
“哥”林望舒看著霍奕謹，，紅著眼睛走在兩人後麵，小姑娘脖子上的掐痕和後上被拽掉的一塊頭皮，讓他心中難受至極。
他站起身跟著走出門，想起外麵寒冷的溫度，他將房間內的兩塊燈芯絨的窗簾扯下，披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