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戰荊襄英雄聲威盛 第二百九十六章 高宗疑張浚(1 / 2)

當朱勝非的奏章遞到高宗皇帝案前後,其陷入了沉思。當初張浚入主川陝之時,高宗皇帝曾經下詔其宣撫處置司可“便宜行事”。如今張浚在川陝已經經營近三年,訓練新兵,抵抗強敵。以劉子羽為參議軍事,任趙開為都轉運使,又提拔吳玠為大將。其中劉子羽善有謀略,為張浚謀士;趙開善管錢糧,為張浚後援;而吳玠英勇善戰,為張浚衝鋒陷陣。因此西北軍民,歸附者甚眾,雖因其富平之戰不察敵情、剛愎自用,以至大敗,幾乎將陝西全境儘喪,但其敗而知恥,於和尚原力阻金軍,保全川蜀,亦有大功。而最為重要的是,張浚在川陝,極有效地牽製了金軍的主要兵力,從而減少了自己在江南的壓力。

而且在富平之敗後,張浚上書待罪,高宗皇帝還對左右說道:“浚未有失,安可罷也?”其時,同知樞密院事李回道:“須得勝浚者乃可易。”不料高宗皇帝搖頭道:“有才而能辦事者固不少,若孜孜為國,無如浚。亦有人言其過,朕皆不聽。”因此不計張浚之罪,並下詔書勸慰,其文曰:“比聞金人糾合重兵,力圖關陝,惟卿倚重,寬我顧憂。雖提五路之全師,乃當百戰之勍敵,非賞罰信、號令明,不撓不疑,鮮克有濟。爾來縱敵玩兵,驕惰成風。卿能明節製之權,正逗撓之律,罰一勸百,孰謂不然?引咎露章,益見忠謹。況乃一勝一負,兵家之常。所亡不多,無足介意。更圖後舉,以收全功。其堅乃心,益務持重。庶幾儘複境土,以成中興之烈,朕之所望也。”

但自從和尚原大捷之後,張浚聲威日盛,並且於川蜀中說一不二,官員調動者有,升遷謫貶者亦有,皆不過於中書門下。因此為呂頤浩不喜,又有朱勝非挾私報複,因此高宗皇帝在心裡對張浚的忠誠開始起了疑心。

雖然此時高宗皇帝已經罷免了力主和議的秦檜,但那份向金國乞和之心卻是依然堅定,他先後兩次派使者出使金國,打探金太宗的口風。而與此同時,西夏國主李乾順與張浚、吳玠通書的事情也被高宗皇帝所知,他生怕此事敗露出去惹來金人不滿,因此更加對張浚這種“不太懂事”的行為感到十分不喜。而今天朱勝非的奏章更是令他越想越是頭疼,於是便命人將呂頤浩傳入宮來。

當呂頤浩入宮後,見高宗皇帝正愁眉不展,於是便問道:“不知陛下心中所憂何事?”

高宗皇帝將朱勝非的奏章交給他看,而後問道:“卿覺得張浚如何?”

呂頤浩情知是朱勝非的奏章起了作用,於是心中暗喜,但表麵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張浚忠心為國,人多稱譽,不過臣也曾聽說蜀中士民對其頗有怨言,人情不喜。不過這也是因陝西連年用兵,而在蜀中征役擾民之故。因此臣以為張浚獨力難支,若是有事,則無所依,如今不如遣人為其分憂,臨事時也好有個照應。”

此言一出,高宗皇帝大喜,笑道:“卿之所言甚是。”說罷著令起草聖諭,遷知成都府王似為川陝宣撫處置副使。當詔諭送至西北後,張浚一看詔諭便明白高宗皇帝是何用意。苦笑著對剛好來到這裡的劉子羽說道:“聖上使王似為處置副使,一是為分我之權,二是為日後調我出蜀之時不至無心腹之人。彥修,你以為然否?”

劉子羽聽後歎口氣說道:“所謂‘功高蓋主’,世之常見,卻不想西北仍在風雨飄搖之時聖上便這般急不可耐,前些時候在下聽聞聖上又使人往金國去了,想來亦有所圖。想來公與吳將軍聯夏抗金之事也為其不喜,故有此舉。且隨詔諭而來的聖旨更是大赦叛軍之罪,亦是暗示公與我無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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