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琛點頭稱是,而後準備一番後便乘夜離開江州,獨自一人徑往濟南而去。
來到濟南後,武琛化名王大節,又因其祖上乃是蜀中之人,因此便自言是川蜀人士。於是他每日裡在市井之中閒逛,了解劉麟日常喜去之處。
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終於被武琛找到了機會,於一次在劉麟宴客之時,在其樓下整治了一桌酒席,邀了這半月結交的一些朋友,而後在劉麟上樓之時於席間高談闊論。說來武琛也確實是個人才,由於他與嶽飛走得近,在嶽飛與諸將談論軍國之事時也多有傾聽,因此他於席間對於時勢的論點頗為新穎,便引來劉麟在外細聽。聽過一番後,劉麟以為其大才,於是入內相邀。而後在酒桌之上,劉麟細問其來曆以及軍國之事,武琛對答如流,劉麟大喜,請其入皇子府,奉為上賓。
而於皇子軍中時,武琛又常以幕僚身份為劉麟提出不少意見,對其剿滅境內盜匪出力頗多,於是劉麟以其為心腹,一晃便是年餘光景。而在收複六郡之時,武琛更是將金軍兵力,六郡守將情況於暗中通報給嶽飛,為嶽飛收複六郡在暗中立有大功。
這一日,武琛正在府中讀書,突然劉麟召其問話,武琛到得劉麟房中,劉麟便開口道:“今日小王有事相詢,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武琛連忙答道:“殿下過謙了,在下久受殿下知遇之恩,但有能為殿下解惑之事,在下定當言無不儘。”
劉麟笑道:“正應如此。”而後正色道:“如今金人在北,宋人在南,唯我大齊夾於其中,一旦戰事起,則俱在大齊國境之中。這般兩廂包夾之下,大齊國力難振,唯今之計,隻有南征。今日請先生到此,便是求一南征之策,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武琛故作沉思後開口道:“此時荊襄之地儘為嶽飛所據,其軍勢甚大,若是南下,必受其所阻,此人用兵如神,前番將李成將軍打得心膽俱寒。因此,在下以為向南用兵並不妥當,唯有劍走偏鋒,先西進川蜀,而嶽飛大軍並不擅長水戰,我軍則可順江東下,到時江南守軍定會魂喪陽裂,則宋室江山可得矣。”
劉麟聽後沉思許久,最後才歎口氣道:“先生所言極是,如此可得川蜀富庶之地,再圖東進臨安,當是穩妥之策,但金人在仙人關被吳玠打破了膽,不敢再窺西南。不瞞先生說,前兩天我已經收到朝廷聖命,說金人下令,將於近日起兵,直取兩淮而渡長江,要攻破臨安府,命我起兵相應。”
武琛聽後心中一驚,立即說道:“如今荊襄之地有嶽飛駐守,長江天險又有韓世忠相護,二人扼守長江,若金齊聯軍齊出,二人必將呼應。前番聯軍敗於嶽飛之手,此番再戰,必使聯軍頓兵挫銳。在下乃是蜀人,自然知道川蜀要害之處,如今之計,還是攻打川蜀方為萬全之策。”
劉麟聽後苦笑著搖頭道:“金人已有決議,便是我再上言,隻怕也無濟於事,先生之意,小王已然知道,但事已至此,隻能聽金人號令,並力攻取兩淮之地。”
武琛看看劉麟也是無可奈何,於是隻能告退。當夜武琛越想越是驚恐,若是金齊聯軍果然東往兩淮,避實擊虛,又以少量人馬牽製嶽家軍,使之不敢輕動,說不定還真要使其得計。而且方才交談之時,聊到此次金軍統帥,劉麟也說到,或將是兀術親自領軍。而兀術的本事,武琛自然是知道的,李橫一路北伐,但在開封城外被兀術打得大敗而歸,非但將奪下的城池儘數丟失,更是連自己的老巢都丟了。
想到這裡,武琛一夜未睡,及至天亮才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