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點點頭笑道:“兄長忠義,小弟佩服,但不瞞兄長,若小弟果想起事,則不必等到此時。如今小弟之心,隻在一意避禍,而非有他意,聖上雖然不明,然大宋百姓卻是無辜,若小弟擅起刀兵,陷國家百姓於水火,則又有何顏麵去見故鄉父老。至於引金人入侵之事,更不可能,弟此生唯有一願不可改,那便是驅逐金寇,複我河山,小弟之性命,與此願相比,實不足道也!”
韓世忠見其說得鄭重,於是微微欠身道:“賢弟之心,愚兄已知,隻要是利國利民之事,愚兄必將與你共同進退。”
嶽飛等的便是韓世忠的這個態度,於是鄭重地點點頭說道:“如今小弟有一言相勸,萬望兄長細聽。”
韓世忠見他說的鄭重,於是正色道:“賢弟智比孔明,愚兄自然聽從。”
嶽飛繼續說道:“軍中軍械之事,隻可你我知道,切不可泄露於外人,並且自如今起,兄長便要積攢些軍械,好生藏於可靠處。另外,麾下將士中要培養一批死士,定要能夠做到唯你之命是從。這些人在我等被罷兵之後當有大用。”
韓世忠聞言微微皺眉道:“莫非賢弟要我擁兵自重不成?”
嶽飛搖搖頭道:“非也,小弟隻是想告訴兄長,如今世事風雲變幻,我等忠心絕不可錯付於人,凡事當須給自己留條後路,莫要事起之時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韓世忠聽後點點頭道:“愚兄知道了。”
嶽飛又開口道:“還有一事,小弟不得不說,隻是此事乃是兄長私事,本不應當由小弟開口,但如今事態非常,故而隻能冒犯。”
韓世忠疑惑不解,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私事竟然讓嶽飛這般上心,於是說道:“賢弟但請直言,你我兄弟肝膽相照,自然無話不說方好。”
嶽飛看著韓世忠說道:“小弟知兄長素愛風流,但須知風流可矣,然為人不可下流。小弟隻擔心兄長一時迷失,做出些事來,恐寒了將士們的心。故而還請兄長謹記,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是謂君子之為與不為之道也。小弟亦望兄長潔身自好,克製本性,若有一日,你我兄弟縱橫沙場,快意恩仇,方可不負此生,豈可因美色所累,而失此大義。”
說罷轉頭向梁紅玉說道:“還望嫂夫人平日多提點兄長,莫使其行差踏錯。”
韓世忠聽得此言,不由得老臉一紅。而梁紅玉則是白了他一眼,笑著對嶽飛說道:“嶽兄弟之言,妾身記下了,日後定要好好管束這廝。”
嶽飛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是他知道韓世忠此人,諸事皆好,唯有好色一事,卻是落了下乘。書中曾記載其奸淫麾下猛將呼延通之妻,使得軍士離心,故而早早提出要求,望其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