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搗中原英雄惜落幕 第四百三十三章 秦檜的憂慮(1 / 2)

隨著金軍大舉南侵,各路邊報,各處州縣望風而降的消息如雪片一般飛往朝廷,高宗皇帝終於從和議的美夢中驚醒過來,連忙喚來秦檜說道:“敵人不知信義,無足怪者。但士大夫不能守節,至於投拜,風俗如此,極可為憂。”

秦檜苦笑道:“自靖康以來,賣國之人,皆蒙寬恩,故習熟見聞。若懲革之,當自今日。”

高宗皇帝聞言,沉思良久後下詔道:“昨者金國許歸河南諸路,及還梓宮、母、兄,朕念為人子弟,當申孝悌之義,為民父母,當興振救之思,是以不憚屈己,連遣信使,奉表稱臣,禮意備厚。不謂設為詭計,方接信使,便複興兵,河南百姓,休息未久,又遭侵擾。朕隙然痛傷,何以為懷!仰各路大帥各竭忠力,以圖國家大計。”

與此同時,高宗皇帝又痛訴兀術罪狀,並言,若有能生擒兀術者,除節度使,賜銀帛五萬,田千頃。至此,羸弱的大宋再一次迸發出了難得的戰意。

高宗皇帝為了勉勵諸帥奮勇作戰,未及作戰便先行封賞。原少師、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韓世忠為太保,封英國公;原少傅、淮西宣撫使張俊為少師,封濟國公;原武勝、定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湖北、京西宣撫使嶽飛為少保,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同時下檄書於各路宣撫司道:

“聞好生惡殺,天道之常;壓亂喜安,人心惟一。順天從眾者昌,逆天違眾者亡,亙古迄今,理有不易。金人自靖康以來,稱兵南下,蕩覆我京都,邀留我二聖,長驅深入,所至焚滅,殘忍不道,載籍靡聞。前歲忽遣人割還河南故地,皇帝深念一紀之間,兵拏怨結,禍極凶殫,南北生靈,肝腦塗地,許其修睦,因以罷兵,庶幾休養生息,各正性命,仰合於天心。既遣行人,往議事因,使方入境,兵已濟河,托為捕賊之名,紿我守疆之吏,掩其不備,複取舊都。信義俱亡,計同寇賊。惟彼兀術,號四太子,好兵忍殺,樂禍貪殘,陰蓄無君之心,複為倡亂之首,戕殺叔父,擅奪兵權,既不恤壯士健馬之喪亡,又豈念群黎百姓之疾苦!雖外以遺毒於中國,實內欲窺圖乎厥家。天理靡容,是將假手;人心攜貳,必識所歸。如彼骨肉至親,一旦自相魚肉,維爾腹心勳舊,豈能自保始終!如生、熟女真、契丹、奚、霫、渤海、漢兒等,離去父母、妻、男,捐棄鄉土養種,衣不解甲,二十餘年,死於行陳者,首領不保,斃於暴露者,魂魄不歸。爰自謀和,始圖休息,炎方盛夏,驅迫複來,兵端一開,何時而已!河東、河北、京東三路,皆吾本朝赤子,偶留敵中,皇帝宵旰不忘,日思拯救。今者既因暴斂,複遭簽發,室家田裡,不得保聚,身犯鋒鏑,就死何辜!三京、五路之人,方脫囚奴,初沾恩澤,既未終大賜,且複憂永淪,罪在一夫謀己之私,毒被寰宇兆民之眾。皇帝若曰‘朕為人父母,代天君師,兼愛生靈,不分彼此,坐視焚溺,痛切在躬。況彼兵出無名,神人共怒,而我師直為壯,將士一心,所向無前,何往不克!本欲為民而吊伐,豈忍多殺以示威。誓與華夷,蠲除首惡,期使南北,共享太平。’幕府遵奉指揮,應南北官員、軍民,如能識運乘機,奮謀倡義,生擒烏珠,或斬首來歸者,大則命以使相,次則授以節鉞,各賜銀絹五萬匹兩,良田百頃,第宅一區。至如撒離喝,資性貪愚,同惡相濟,昨在同州,已為李世輔擒縛,搏頰求哀,僅脫微命;尚敢驅率其眾,複侵關陝,有能並殺擒獻者,推賞一如前約。其有鄉黨豪傑,忠義舊臣,雖遭敵人迫脅之凶威,豈忘國家涵養之大德!糾合戮力,建立奇功,高爵厚祿,上所不吝,前愆往咎,一切滌除。此意不渝,有如皎日,天地鬼神,實鑒臨之。檄書到日,上下僚采,遠近兵民,遞相告諭,共赴師期。富貴之報,澤及子孫,忠義之名,光於史冊,悉乃心力,其克有勳。”

當檄書傳下之後,各路將帥無不歡聲,唯有一人卻是戰戰兢兢。

卻說秦檜回到府上,仔細回想諸事,自己力主和議,如今和議隻得數月,金軍便背盟來犯,一旦朝中有人彈劾自己,隻怕自己相位不穩,思來想去,心中甚是不寧。

恰好此時,給事中兼侍講馮楫求見,秦檜便喚其入堂。馮楫一入堂中,見秦檜麵色陰沉,愁眉不展,於是便開口道:“相爺何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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